花叢中,面容俊逸的白衣男子仍舊抱琴坐在長毛地毯上,香爐中有輕煙裊裊而上,紫鳶仍舊一身淡紫色的紗裙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男子輕撫琴弦彈得專注,女子側目凝眸看的用心。不管怎麼看都是很神仙眷侶的一幅畫面。
妖嬈忽然覺得,自己的出現有那麼點兒第三者插足棒打鴛鴦的嫌疑~~所以她站在原地,在過不過去打招呼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雪域似是已經知道妖嬈來了,一邊彈琴一邊悠然說道:「你來遲了。」
妖嬈一愣:「你又沒說你要來~~」轉而一笑道:「怎麼,來討洌泉麼?我可不給。」
雪域還沒說話紫鳶卻不幹了:「你當先生與你一般無賴麼?!」
雪域淡淡的面容上浮上了一層不悅:「紫鳶,你失禮了。」
「先生!您待人從不分貧賤富貴,錯了便是錯了,難道因為是王妃就可以被袒護、而無視她的過失麼?!」紫鳶有些激動,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對這個女人例外了,她到底憑什麼?!
雪域平靜如水的眼此刻瞬間成冰,冷冷的回頭看了眼紫鳶:「你可以走了。」
紫鳶似乎被雪域眼中的冷意震住了,僵硬了片刻之後紅了眼眶:「你答應父親會照顧我的···」
「但不包括容忍你的一切。」紫鳶被雪域零下三十幾度的聲音凍了個徹底,終於忍受不了飛奔而出。
這是幹嘛?在她的門口表演內訌?不過男的俊女的俏,打起架來也挺賞心悅目的吧~~(妖嬈自動忽略了自己面對皇甫瑾時常有的情況。)
不過妖嬈剛剛興起的興致就因為紫鳶的離開打斷了,無聊的看了看她離開的方向,想著就這麼跑出去不會迷路了吧~~
轉回頭的時候就這麼跌進了雪域的眼裡,一雙美得出奇的丹鳳眼。妖嬈皺眉——就算那雙眼中已經洩盡了冰冷,就算那雙眼中柔軟的有些讓人心動——她仍舊討厭,討厭丹鳳眼,因為那個喝人血的面具男!
雪域訝異地發現面前的女子已經從剛開始的興致勃勃變得有些厭惡了,因為自己對紫鳶的態度?
「你不會真的來教我彈琴吧?我以為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妖嬈不解,她要離開了呀,雪域又不是不知道。
「做了首新曲子,想讓你聽聽。」雪域說得淡然,心中不知為何卻懸了起來。
妖嬈一怔,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這人,難道還在介意自己說他琴動心不動?還真是小心眼兒呢~~
妖嬈伸手指了指長毛地毯:「我也要那個毯子。」看起來軟軟的,她喜歡。
月牙站在旁邊許久,覺得自己家的小姐越來越沒法理解了,像這種毫不客氣的索取以前的小姐是絕對不會做的啊。
雪域並沒有介意,起身坐在長毛毯的一側,讓出了半邊地毯。
妖嬈一笑剛要過去卻被月牙拉住了手臂。
「小姐!你不是要做那裡吧?!」
現在園子裡還有其他的下人耶,一個是翼國聞名的琴師一個是瑾王府的王妃,要是這麼坐在一張毯子上被王爺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她想像不到。
「不然呢?」基本上來說妖嬈是把自己當成現代人處理的,重點是——現在不是···
月牙焦急的看向雪域:「先生——」我家小姐瘋了您不能跟著一起瘋吧?讓給她不久完了麼?
雪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這種舉動是不合禮教的,偏偏的他就想知道,寧降雪會不會真的坐到自己身邊呢?
「果然跟他們說的一樣,不知檢點!」門口傳來的清冷童音成功的阻止了妖嬈就要過去的動作。
園子內侍奉的下人一看門口站著的小小身影,十分整齊的躬身施禮:「小王爺!」
妖嬈愣了,小王爺?那個傳說中皇甫瑾唯一的子嗣——皇甫逸文。
七八歲樣子的小男孩一身玄色的長袍靜靜地站在園子的入口,表情冷凝的注視著妖嬈——僵硬了。
寧妖嬈以自己都覺得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奔到皇甫逸文的面前,蹲下來雙眼放光滿臉笑容的看著他:「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太卡哇伊了!!」
眾人絕倒——這叫什麼白癡問題?王府裡的小王爺能有幾個?王妃故意的吧~~
皇甫逸文初始的「沉著冷靜」當然無存,雙手奮力的扳開貼在自己臉上的另一雙手,氣急敗壞的嚷道:「你在做什麼?放開我了!!」
這才像個小孩麼~~妖嬈滿意的看著皇甫逸文抓狂,拿開雙手後直接伸開手臂不顧掙扎把他摟了個滿懷。
周圍的人已經從僵硬過渡到石化了···
「你個無禮的女人!放開我!我要讓父王治你的罪!」
呦~~丫的小破孩拿身份壓人是吧?她寧妖嬈長這麼大還沒怕過這個!想罷鬆開了摟住他的雙臂,悠然的拋下一句——
「你去啊~~你敢去我就敢告訴他你非禮我~~」免費附送一個大大的笑臉。
皇甫逸文氣絕,其他人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月牙兒鬱悶的想:小姐,咱還要臉不···淚奔ing···
「或者我送你樣東西,你放過我···」
眾人看著變臉如翻書的瑾王妃,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