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辭【全本】 情劫 第二卷  情劫  第四章
    正想著,肩膀卻被人輕輕拍了下。一震,身子幾乎有些不穩。抬頭一看,身旁的臉居然是胡磊。

    「總裁。」胡磊臉上帶著微微的詫異,他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柏塵。兩人錯身而過,胡磊喊了好幾聲,柏塵居然毫無反應,只是一臉的失魂。雖然最近這段時間柏氏發生了很多事,先是耿秘書神秘離職,然後是龐柏兩家的退婚。大家都有意的避開和總裁的接觸,以防被波及成炮灰,可是走在大街了遇到了,打個招呼始終是必要的。可是柏塵的反應實在讓胡磊有幾分錯愕。

    別人也許只是猜測耿秘書和龐柏兩家的退婚事件有聯繫,可是胡磊自己卻很肯定耿茉和總裁之間肯定是有點什麼的。因為不止一次,胡磊看到總裁在耿茉背後望著她的背影出神,那眼神是男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而且他也看到耿茉坐在總裁辦公室外癡癡傻笑的樣子,那樣的湊巧,要說兩人沒什麼,胡磊是不相信的。想必耿秘書藏進領口的那個飾物也是總裁送的。可是兩人是怎麼鬧到這份上的,胡磊卻沒膽子猜。這畢竟是上司的私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一個下屬去打聽三八。

    「胡經理。」柏塵很想擠出一抹應酬的笑,可是嘴角抽了抽,居然只能任那絲笑淡在了唇邊。

    「總裁一個人是去哪?」

    「隨便走走!胡經理怎麼會在這?」

    「家在附近,吃了飯出來買包煙。」胡磊笑笑,看到柏塵眼裡的慼慼然,發現自己笑的居然也有些僵硬。

    或許不該打這個招呼的。

    「那你忙。」柏塵顯然不想太過糾纏這場相遇。

    「呵呵,那有空總裁來家裡坐坐。」胡磊不再多說什麼,也應酬的客套著。

    說罷,兩人各自轉身而去。這一去,誰也沒想到別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敲開了龐家的大門,柏塵有些詫異開門的居然是紫槐。平時經常送龐雅睫回家,開門的一般都是傭人。

    「伯母。」柏塵心裡微微一緊,紫槐看著自己的眼神那恨比雅睫葬禮那天更濃烈了幾分。

    紫槐沒有回應,眼光定在他身上,最後拉開了鐵門,身子微側,算是示意柏塵進入。

    柏塵進門,鐵門在他身後合起。

    一聲悶悶的雷卻在頭頂轟鳴而過。

    雲藹深沉,雨雖未下,那半空中劃過的閃光似刀削劍劃般把灰色的天幕也劈出了一條裂痕。

    眼淡淡的望了一眼天,心知此刻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偏偏卻也是無可藏,無可躲,只能站著直直的去迎。

    雨終是帶著怒意大滴大滴的從上面砸了下來。

    那力發了狠,打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那抹痛卻直刺到了心底。

    柏塵站在諾大的玫瑰花園裡,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了。龐雅睫那帶著閃光的笑臉仿若還是昨天,那日在辦公室,她悲決淒然的說:「你總是用商人的手段來解決麻煩,連分手也像商業談判。」他當時只想快刀斬亂麻,想的只是傷透她,能讓一切哀怨糾纏一次瞭解,卻沒想到她終還只是20歲初涉情塵的女子,傷的透了,就只是斷了她的生路,讓她連活都沒了念頭。

    雨滴砸在臉上,掉在眼裡,柏塵無法分辨那濕了面的是雨是淚。

    他不動,紫槐也沒動只是直直的瞪著柏塵的背影,眼內一片森森然的陰冷。

    雨大,不要一會兩人都濕透了身。

    「對不起。」柏塵的嗓子象被刀割過,暗啞、破碎。

    紫槐不動,一徑只是涼涼的冷笑。

    她失了一個花樣的女兒,一個本來滿懷愛戀待嫁良人的女兒。

    20歲!

    多美麗的年華!

    那連花兒綻放時也妒忌的青春年華就這樣毀在了面前這個貌似良善的男人身上。

    報應嘛?

    是的,她搶了姐姐的家園,她搶了姐姐的幸福,她折磨過姐姐的孩子,可是她也給她們留了後路啊,她讓人把丈夫原本迷暈的三姐妹從那失控的車中救了出來,她就算萬般惡毒,卻沒有取了她們的性命,只是將她們送出了自己的視線。

    一念之仁!

    老天就用這來報答她的一念之仁?

    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在手掌中,皮破了,血帶著刺痛才能控制住自己要衝上去撕碎這男人的衝動。

    「我……」柏塵張口,卻發現原來自己沒有解釋的權利。錯了卻無悔,連解釋也只是砌詞狡辯的虛偽而已。

    抬起腳,重若千斤,柏塵還是朝客廳的方向走去。

    前面等著他的是什麼,已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了。

    柏塵原以為,在客廳見到的人應該是龐同德,可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龐雅媛。

    微微的忡怔著,柏塵還是進了客廳。

    龐雅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給自己的指甲上塗著丹寇,聽見了柏塵進入了腳步聲,微微抬頭,嘴角含著一抹不屑的冷凝。眼底卻泛起一抹曖昧不明的譏嘲。

    「伯父呢?」柏塵下意識的問。

    「你有臉見他嗎?」紫槐的聲音在柏塵的身後冷冷的譏諷。

    柏塵默然,龐雅媛臉上笑的更隱晦不明。把剛塗好丹寇的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吹了一下,一抹寒冽自眼底一閃而過:「妹夫來了就坐吧!」

    柏塵心裡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呼吸間都開始疼痛。

    「對不起!」他不知道除了這三個字,他還能說些其他什麼。

    「呵呵……」龐雅媛涼涼的笑,伴著室外轟鳴的雷雨閃電使得她仿若地獄來的索命使者。

    「妹夫這些日子過得好吧?」龐雅媛的眼只是盯著自己的指甲,手指在閃雷中柔媚翻轉。話雖然問出了口,卻顯然沒有讓柏塵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自言:「我的手指漂亮吧,每次雅睫幫我塗丹寇總是很羨慕。我讓她留起指甲,她總是不肯。妹夫知道她為什麼不肯嗎?」

    柏塵茫然,後背卻不知是因為被雨水濕透了,還是因為紫槐在背後那冷冷的眼神,只覺涼意漸濃。

    「她說你不喜歡!」龐雅媛抬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柏塵,接著目光又調回自己的手指。

    「我這個妹妹很死心眼,腦子又該死的喜歡鑽牛角尖。脾性不似母不似父,也不知道像誰。自小被人欺負就只會一味的隱忍,連給人搶了老公居然也可以忍下。妹夫,你說她是單純,還是傻呢?」

    「我對不起她。」柏塵眼神一黯,心彷彿被人用利器又劃下一道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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