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溫玉的手臂就這樣很自然的把那靠近的男性面龐更拉近了自己。從沒有一刻,兩人都這樣專注的、仔細的、沒有逃避的直視著對方的眼眸,直看到兩人的心底深處。
耿茉的臉很紅,羞澀如初秋乍染的楓香,眼睛裡水色流轉。輕微的帶著顫動的唇瓣上閃動著誘惑的光芒。然後她微昂起頭,慢慢合起了眼簾,那輕淺的呼吸如蝶翼般蔓延在兩人的鼻端。
耿於懷從沒有被這樣毫無防備的誘惑過,而且對象是她,一個已經交付了生命去愛的女人。他的唇慢慢的與之貼合,手臂把那微微顫抖的身體輕輕拉近了懷抱。用手捧住那魂夢都牽繞的臉龐,他吻的小心,吻的珍惜,不帶情慾的,幾乎是種膜拜的繾眷纏綿。心裡最黑暗、最寒冷的角落在此刻被射進心扉的暖陽慢慢融化……愛第一次沒有帶著傷痛和折磨救贖了他寂寞的靈魂。
糾纏的身影慢慢由落地窗移到了深海藍的大床上。耿茉幾乎要溺斃在這從不曾碰觸的柔情裡,原本沒有打算投入那麼多的情緒,可是耿於懷的胸懷幾乎就是她的魔障。靠近就被完全蠱惑。低著頭,她不敢再去追尋那深邃又帶著深情的目光。她在他的身側翻身跪坐,手指開始摸索的解開襯衣的扣子。可是波動的情緒卻讓雙手顫抖的太明顯。
「你做什麼?」耿於懷半躺在床上,看著她低垂的面龐,笨手笨腳的擺弄著前襟,不禁問出了聲。
可是耿茉沒有回答,襯衣的扣子已解開了大半,露出如凝脂的大半豐滿。她還在繼續努力。顫抖的手掌卻在下一秒被握進了黝黑的大掌裡。
「你想做什麼?」耿於懷沒想到耿茉會公然在他面前上演誘惑的戲碼。這彷彿一盆涼水從他頭頂澆落。心底一絲憤怒莫名的就在身體裡蔓延開來。握住耿茉的手掌下意識的就收緊了。耿茉另一隻手捧住了被握的手臂,手腕上收緊的力道讓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她卻倔強的沒有呼疼。可是她疼的吸氣的小動作卻還是讓耿於懷意識到自己傷到了她。如觸電一般,他的手立刻縮了回來。可是過重的力道還是在手腕上留下了痕跡。
這隻手腕是當時花語自殺時割傷的手腕,雖然人救了回來。可是深刻的傷痕還是在手腕上留下了痕跡。在多次修補和整容後,那些交錯醜陋的疤痕被刺成一串妖嬈糾纏的茉莉花籐。現在再加上耿於懷的指印,就彷彿花籐依戀的花欄一般。
「我沒想傷你。」
「我知道。」時間在這刻彷彿停頓,雙方都在各自懊惱。
「不要再這樣做,你要我幫忙直接說。」翻身下床,耿於懷決定離開房間。面對耿茉,他可能是最不能把持的。而他不希望兩個人的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改變。
可是才走出一步,身後一副溫軟的身體已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不要走。」貼合在背後的面容帶著哭音,讓耿於懷的腳象灌了鉛一般佇立在原地,分寸難移。
纖細的手指笨拙的從背後摸索著襯衣的紐扣,解開了一顆兩顆……然後手指竄進了衣服,從背後緊緊摟住那溫熱的胸膛。
「我需要你。」熱濕的液體通過背後的襯衣燙貼在堅實的背脊上。耿於懷的雙手在身側已收握成拳。他在拚命壓抑要爆發的情緒。心裡太清楚耿茉一定在玩什麼把戲,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心底疼痛的更劇烈。可是身體和思想裡潛在的貪戀卻讓他同樣無力拒絕。
身子被身後的懷抱帶領著跌倒在床鋪上,妖嬈的身子已爬上他的身體。
「那麼長的時間沒見我,不想我嗎?」身音是誘惑的,眼角卻還含著淚影。
「你在玩什麼把戲?」控制了聲音裡的冷凝和鎮靜,卻無法控制被那四處游移的小手撩撥起的慾望。身體的溫度在燒灼理智。
「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吧!」敲擊進耳的字眼和舔吻在耳側的誘惑一樣震撼人心。
被剝離了偽裝的外衣,耿於懷最後的防線在這一刻失守。手指順著紅色襯衣的下擺探進,很自然的撫上了那劇烈跳動的心口。他想要的是這女子的心啊,可是任由兩人心跳如何相近,卻依舊有著不可漠視的距離。
手臂纏繞住細緻的腰身,耿於懷一個翻身已改變了兩人的位置。手指撫上嫣紅的嘴唇,慢慢下移,幫她脫去剛才沒有脫盡的束縛。黝黑的身體壓上雪白的溫軟,他終於放棄最後的掙扎。
今天之後他將會面對怎樣的選擇和付出,已無力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