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聲句句、字字如泣!
歐陽夙望著她,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臉,她的影響卻在記憶中漸漸清晰!
纖紜見他僵住,連忙迎身上前,抓緊他的衣袖:「歐陽夙,你可記得大漠之上,風沙之中……」
大漠……風沙……
歐陽夙按緊額頭,依稀是在夢裡,確曾有大漠狂沙舞亂回憶!
可是……
「大哥,不要負我!不然……我寧願死在你的面前,要你永遠記得我!」
芊雪的臉,豁然掠過腦海,歐陽夙一驚,將一切拼湊的記憶再度打成碎片!
他急促的喘息,額上汗水淋漓,轉眸望在纖紜的臉上,終究默然垂首:「對不起,淑妃娘娘……」
纖紜的手緩緩滑落,淚水凝結,心痛得麻木,彷彿已沒有了淚!
她一聲抽泣,歐陽夙正欲開口,卻聽石門的聲音沉沉響起,整片火光湧進暗室中,豁然,黑暗的石屋,頓時亮如白晝!
門外走進兩名女子,黑衣裹身,墨發披展,黑紗覆住臉頰,只露一雙明亮鳳眼。
歐陽夙將纖紜讓在身後,舉劍對向身前兩人,兩名女子卻目色無光,向兩側閃去,只見門外緩緩踱出一人,亦是一身綾綢黑紗,黑色綢裙猶如夜色,裙上有如星珠玉纖繡閃爍,此女子目光森然陰冷,覆在面上的黑綢隨著她陰森的聲音微微拂動。
「沐纖紜,你也有今天嗎?!」刻意沉啞的聲音極為陌生,纖紜細細打量她,只見她挺直的身子未見得多麼纖柔嬌細,卻也是浮凸風流。
纖紜淡淡一笑,竟拂開身前的歐陽夙,走到他的身前,面對著眼前凌人傲氣的女子,適才的淚眼迷濛,瞬時變作幽冷冰潭,冷聲道:「漠芙公主,不!如今該說是容妃妹妹,卻不知將纖紜擄劫至此有何貴幹?」
那女子猛地轉身,不可置信的眼神凝在纖紜臉上,陰冷雙眸露出驚光束束,纖紜卻淡然一笑,悠然道:「容妃妹妹用心不可謂不深,只是……形容可掩,聲音可裝,卻忘記了你身上獨有的楚詔國異域冷香,呵,想這大瀛朝中,除了容妃,該不會有人再用這種香料,卻不知容妃妹妹有什麼話不好說,非要叫姐姐來此啊?」
容妃?
歐陽夙亦曾聽聞,她曾是楚詔國公主,更是自己救命恩人,正是她的楚詔秘藥才令自己甦醒過來!
只見黑衣女子果然緩緩摘下面紗,露出一張嬌美森涼的面容,她冷笑,側首望在歐陽夙臉上:「你們兩個,到果真是孽緣不淺?歐陽夙,你被這女人害的還不夠多嗎?真枉華雪公主對你一片真心,你卻仍然與這女人藕斷絲連,牽扯不清!你可對得起華雪公主?可對得起她的一片癡情?」
歐陽夙修眉凝蹙,於漠芙的話卻不甚明白,藕斷絲連、牽扯不清、孽緣不淺?!
難道……
歐陽夙沉穩的望著漠芙,低聲道:「這麼說,我與淑妃果真曾有一段緣分嗎?那麼……芊雪便是騙我的?是不是?」
漠芙一怔,她竟不想歐陽夙雖是失去記憶,心思卻仍舊如此縝密!
她容色一滯,低低笑道:「歐陽夙,你知道了又如何?既然是孽緣,便是不該發生的,這女人貪圖富貴,攀龍附鳳,入宮為妃,棄你不顧,好在有華雪公主的精心照顧,卻沒想到,你這樣沒有良心,即使是失憶,見著這妖女貌美,便神魂顛倒了!」
「漠芙,你住口!」纖紜迎身上前,一掌揮向漠芙,漠芙轉身避開,纖紜便被另一名黑衣女子鉗住,她欲反抗,卻感到心脈劇痛,自從寒毒中下,她的身體便愈發柔弱,加上這石室陰冷,寒毒流竄,週身便更加虛軟,無奈被她扣住,漠芙更跨上一步,一掌擊在纖紜臉上,纖紜只覺面頰上火辣生疼,揚眸之間,唇角滲出絲絲鮮血!
歐陽夙立在當地,纖紜目光望過來,水溶溶的雪眸,秀致如波,漾動柔情萬千,她殷殷然的望著他,蒼白唇際血絲鮮明。
莫名的心痛如劇!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輾轉盤旋!
芊雪、纖紜,淑妃、漠芙!
他緊緊蹙眉,努力拼接著斷裂的曾經,漠芙見狀,連忙柔和了聲音,似是規勸的口吻:「歐陽先生,你的命是我所救,難道,你竟不信我嗎?你與我若非是交情匪淺,我又怎會救你?只是……你一再沉迷於這個妖女,實在……令人寒心!」
歐陽夙陡然一震,手中寒刃被火光洗去寸寸冷光,纖紜望著他,望著他的目光一點點猶疑,一點點低沉,心亦隨著落了下去!
「歐陽夙,你……是相信這女人的一面之詞?還是……信你心裡的感覺?倘若我此刻便死在你的面前,難道……你的心,便果真不會痛嗎?」纖紜被縛住雙手,盈盈水目,柔淚紛紛。
耀亮的石室,映著女子淒絕面容,他深深凝望著她,不可否認心裡的波瀾萬千!
只是……
漠芙言之鑿鑿、天衣無縫!
她,果真是皇上最寵愛的淑妃,而芊雪果真對自己癡心一片!
莫非,自己當初果然便是如漠芙所說,與淑妃有過一段情意過往,卻因為她的貪慕虛榮、嫌貧愛富而擱淺?
「歐陽夙,芊雪不說,只是覺著你的失憶,恰好令你忘記了這個妖女,她便不曾提起,一片癡情,用心良苦!你……可萬不可負她!」漠芙見他神情恍惚,眼神迷惘,竟自一步步逼近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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