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紜緩緩坐下身去,並不多看榮子修一眼:「這個時候來,可有要事嗎?」
「有。」子修聲音略有沉重,纖紜抬眸,他從來溫笑如玉的臉上,今日,卻似被陰雲籠了濃重黯色,纖紜心上一顫,臉上卻不露痕跡:「若是又要與我說教,便不必了。」
說著,隨手倒上杯露水清菊茶,早菊的清香杳杳如煙,瀰漫入人心深處。
子修似安寧下一些,方道:「不是,子修聽說,紅姨打算關掉『胭脂樓』,你們……要去京城。」
薄玉杯沿在粉唇上一觸,微微冰涼。
「公子的消息到真真靈光。」纖紜側眸,水光映照在清眸之中,迷離不清。
「是紅姨告訴我的。」子修一歎,負手,踱步至窗邊,推開紅木雕窗,清秋涼風,悠悠送爽,卻令人無端心浮氣躁:「你……又要去殺人嗎?」
纖紜目光一凜,薄玉杯便在桌上重重一落:「對!怎麼?公子又要橫加干涉嗎?還說,不是來說教的?」
榮子修豁然轉身,眉心糾蹙:「是又如何?緋紜,那京城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戒備森嚴!你即便得手,又怎能逃出將強兵勝、固若金湯的雍城?」
「不是還有你嗎?你不是神通廣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纖紜挑唇冷笑,神色清明卻譏誚:「怎麼?你的本領到了京城就不靈光了嗎?」
她的眼睛彷彿無情雲天,霎時便可狂風暴雨、風雲變色:「如果是這樣,那麼……就請你遠離我!不要……再靠近我!更不要對我有這麼許多不知所謂的說教!」
「緋紜!」榮子修聲色一厲,一步跨在纖紜身前:「京城不是你說殺人便可殺人的地方,更不是你說逃便能逃,說走便能走的地方!」
「所以呢?」纖紜豁然起身,眼神凜凜:「況且,你又怎知我去京城便定是要殺人的?」
子修一怔,纖紜語無波瀾,可目光卻冰冷如初。
不是殺人嗎?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