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紜一笑,笑得冷如冰霜:「真情流露又如何?只可惜所付非人,我……早已沒有了真情!三年前,就沒有了!」
紅綢驟然一怔,麗眸劃過一絲驚詫!
這三年中,纖紜事事順從於自己,從不反抗、從不多言,只是愈發憂鬱少語、沉默不言,她曾以為她會放下的,曾以為……那不過是年少衝動時的懵懂情感,可是……這三年來,她親眼看著纖紜癡癡不悔的等待,聽著她唱了整整三年的《盼相逢》,若非瞭解這其中複雜糾纏,她絕不會相信如此悲絕的琴音歌聲,一字字如淚如血的呼喚,是出自平素冰如霜雪的纖紜之口!
「纖紜,你還是放不下嗎?」紅綢歎息道,纖紜不語,只冷冷望著窗外,初秋微涼的風席捲片片孤葉飄零,宛然成殤。
「纖紜……」紅綢正欲再言,門外卻響起輕微的敲門聲,隨著便是女子柔細的聲音:「紅姨,榮公子來了。」
紅綢凝眉,奇道:「這個時候?」
此時,日色如新,驕陽熾烈,是這近秋時節最是溫暖的時候。
纖紜吩咐道:「叫他進來吧。」
紅綢望向她:「纖紜,這個人你還要好生應付,他雖說來歷不明,可終究幫了咱們大忙,說不準日後仍要倚仗他也不一定。」
纖紜冷冷一笑:「姨娘,他本領再大,可能大得過南榮景須嗎?」
南榮景須!
紅綢凝目,多年歷練,從來不著喜怒的眼中怒火縱然,纖紜繼續道:「不日,我們便要起身去京城,能夠倚仗的只有自己!」
纖紜一語堅決,紅綢回身,眼色亦凝了鄭重:「纖紜,小心駛得萬年船,南榮景須可不若王寶立、宋天虹之流,他並不好色,且權傾天下,如今皇上即位五年,亦不曾脫離他的掌控,言說輔政,實則掌控,這人盡皆知,他於言行亦頗為在意,在京城那種地方,更不會有官員公然流連於煙花之地,況且,咱們這『胭脂樓』如今傳言甚多,亦不宜再開下去。」
紅綢頓一頓,又道:「總之纖紜,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說著,門聲輕叩,纖紜望去,再望一望略有擔憂的紅綢,秀眉微凝:「纖紜記下了。」
紅綢方點頭,轉身開門,正見榮子修一身淡紫綢袍,立在門口,洒然微笑:「紅姨。」
紅綢亦笑道:「好了,你與纖紜聊吧,我便不打擾了。」
榮子修拱手進屋,紅綢輕輕帶上房門,榮子修轉身,纖紜墨青色長裙清素得令人無端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