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裡人來人往,吵吵嚷嚷,紫蝶跟在凌雲身後嘰嘰喳喳個不停,蹦蹦跳跳的模樣彷彿比那些嫩綠的蔬菜還要鮮活幾分,凌川戴著他的保時捷眼鏡,手插在褲袋裡漫不經心地走著。
來來去去的人們都會多瞧上他們三個幾眼,帥哥美女成了市場裡的一道風景線,凌雲和紫蝶都會友善地向他們點點頭、笑一笑,只有凌川不敢太張揚,雖然戴著眼鏡,也不敢輕易展示自已英俊的容貌,他不時用手遮遮掩掩。
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伴隨著一種難聞的異味,凌川突然摀住嘴想要嘔吐,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這裡的環境,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去過菜市場這樣的地方,他忍了又忍,然後露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道:「這地方太髒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哪裡髒?難道你不食人間煙火?」紫蝶回過頭看了一眼凌川,眉頭一皺道。
「你不覺得氣味好難聞嗎?」凌川讓了讓擦肩而過的人群,手從嘴邊移走,用指尖緊緊捏住鼻孔。
「有那麼嚴重嗎?」凌川的舉動讓紫蝶心中有些不滿,沉下臉蔑視著凌川:「這種地方可能不適應你這麼高貴的人來,你還是去車上陪阿力吧!」
凌川楞了一下,放下手淡淡一笑:「其實我們可以去超市買,那裡什麼都有,為什麼偏要來這裡?」
「超市的食物哪有市場的鮮活,你看看這裡哪樣不比超市的新鮮。」紫蝶一邊喋喋不休,一邊轉著圈指給凌川看。
在他倆說話之際,凌雲已在魚池裡唏哩嘩啦一陣搗騰,他舀出一條魚來,賣魚的人把那條魚往地上狠狠一摔,那條活蹦亂跳的魚就不動彈了,估計是被摔暈了,然後拿著刀在魚頭上一拍,凌川看見後一邊搖頭,一邊尖叫:「天啦!」
賣魚人抬頭看了一眼凌川,又毫不猶豫地把刀向魚肚子剖去,並利索地取出血淋淋的內臟往旁邊一扔,一滴血濺到凌川的鞋子上,他跺了跺腳氣呼呼道:「你怎麼扔的?血都濺到鞋上了,你得給我擦乾淨。」
賣魚人沒理會凌川,繼續著手上的工作,待剖好裝袋後才舀了一瓢水沖了沖血淋淋的手,甩了甩手上的水再去接凌雲遞給他的錢。
凌川本想走近點讓賣魚人把他鞋上的血點擦淨,沒想到那人沖完水後就把瓢扔到魚池裡,凌川躲閃不及,濺起許多水來,那只鞋只差一點沒濺個透濕,他簡直要發瘋了,嚷嚷著:「你眼睛長到哪裡去了,弄得我鞋子全濕了,真是倒霉!」
賣魚人說了聲對不起就去招呼其他顧客了。凌川還站在那不依不饒地嚷。
「走啦!」凌雲拉了拉凌川。
「我的鞋子讓他給弄濕了,得讓他給我擦乾。」凌川甩開凌雲的手。
「他的手那麼腥,你不怕全身都弄得腥臭就在這裡讓他擦吧!」紫蝶說完就拉著凌雲欲離去。
凌川想了想,最後還是追了上去:「哎!等等我!」
紫蝶回頭一笑:「你不是要擦鞋子嗎?」
「不擦了,我讓阿力去買雙新的,這雙就不要了。」凌川邊說邊掏手機出來給阿力打電話。
「有那麼誇張嗎?不就是沾了點血跡和水,用紙巾擦乾就可以了,有錢也不用這樣浪費嘛。」紫蝶一邊走一邊說。
凌川心裡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的火,見紫蝶還揪住數落他浪費,沉下臉來就再也不吭聲了,一聲不響地跟在凌雲和紫蝶身後。
在市場轉了幾個圈,凌雲也差不多選購好了,他堅持要回到自已住的老院做飯,可紫蝶執意要回凌家別墅,最後拗不過紫蝶就只好讓阿力送他們回凌家別墅。
凌雲讓傭人們都去休息,他一頭扎進廚房,繫上圍裙忙活起來,紫蝶也樂不可支地在他身邊忙著,凌川在試穿阿力買的新鞋,在廳裡來回走了幾步,感覺輕鬆舒適,一邊豎起大拇指稱讚阿力,一邊吩咐道:「你把這雙濕的鞋子拿到遠點的地方扔掉,千萬別讓紫蝶看見,她那張嘴實在是得理不饒人。」
阿力走後,凌川也來到廚房,本想湊進去,可根本沒有他插手的地方,站在那裡反倒顯得有些礙事,他索興走了出來,傭人們都樂得躲進房裡休息去了,長長的走廊裡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一絲幽暗的光線透射進來,他走到**門前,用一隻眼往門上的鑰匙孔裡窺探著,見看護沒在房內,他輕輕地推***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並反手把門關好。
**瞪大眼睛凝視著他。
凌川也瞪著眼望著她:「瞪我幹什麼?是在害怕嗎?」說著還伸手掀了掀**的被子道:「別以為瞪著我就會怕你,我才不怕你這個活死人。」說著竟然拔掉了輸液的針頭。
看著**的臉色越來越青紫,凌川突然覺得有一種報復的滿足感,他一邊蹲***去,一邊輕聲說:「知道嗎?」他停了一下又說:「那個天天來看你的女孩不是藍雅,那是他們找來的替身,是替身,明白嗎?」
**的心裡像有毒水在翻騰,她噙滿著淚水,嘴唇哆嗦著:「你、你、你……」
凌川以為自已把**給唬住了,有些神經質地衝她笑了笑:「你、你什麼,你就不該來凌家,這個家已被你給毀了,要不是你,凌家就不是今天這樣淒涼的境況,你和藍雅搶走我所有的愛,我就是你們恩愛背後的局外人……」凌川停住未完的話,打開門朝外看了看又回到**身邊道:「其實你的藍雅還在,她沒有死,只是已不記得你這個媽媽了,這一切都是我導演的,主意不錯吧!這齣戲達到的效果令我很滿意。」說完就哈哈大笑著走出**的房間。
**躺在床上,大睜著雙眼無聲地流淚,曾經她意欲絕命而去,是紫蝶這個替身的出現才把她快枯死的生命救了回來,現在她聽了凌川的話,竭力想讓自已平靜下來,可任憑怎麼努力就是沒辦法做到,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裡出現,她不明白凌川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災難的源頭原來是凌川,她不敢想像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樣的悲劇,凌川的話如懸在她心口的一把利刃,最終刺痛得昏了過去。
凌川從**房間出來就溜進自已房間的衛生間,他把水籠頭開著,企圖用水的嘩嘩聲來宣染內心的波瀾,雙手不停地往自已臉上澆水,報復的***過後心並沒有因此而快樂,反而有一種懊喪的情緒在身體裡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