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欲擒故縱的做法惹惱了凌雲,他不但對紫蝶大發脾氣,還對她的舞步提出子虛烏有的指責,他越是吃醋,紫蝶心中就越是開心,但她表面上還是裝著冷冷的樣子,因為她擔心這猶如肥皂泡般的幻覺會被吹滅。
排練廳透亮的玻璃擋住了外面的陽光,室內的光線顯得十分柔和,站在大廳裡,紫蝶努力施展出魅力,故意施以多情的眼神凝視著凌川。
凌雲甩著一頭凌亂的黑髮,在那裡氣得哼哼唧唧直抱怨:「都說今天排練結束了,你們還粘在一起做什麼?都給我停住,聽到沒有?」
凌川以一種蔑視的眼神望著他:「你是在吃醋嗎?這樣大吼大叫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啊?」
「吃醋?你說我在吃你們的醋?」凌雲後退一步反問道,往日的紳士風度蕩然無存。
「傻瓜都看得出來你是在吃醋,還死不承認,最討厭的是還要故意扮演情聖。你不覺得自已很假嗎?」凌川譏諷道。
紫蝶不想兄弟倆又爭吵起來,她反而拉著凌川又跳了起來:「他說我跳得不好,那我就重新再跳,直到跳好為止。」凌川也緊跟著紫蝶的舞步旋動起來,兩個人還故意繞著凌雲跳,甚至還使勁抖動起身體來,凌川有一種勝利的喜悅,禁不住嘬起嘴吹了聲口哨,雖然他知道紫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氣凌雲,但他仍然覺得紫蝶的虛假也是如此的可愛,從心底裡更加喜歡紫蝶了。
凌雲被他倆繞在中間,用略帶懷疑的眼神看著紫蝶:「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真無邪的紫蝶嗎?」
紫蝶曖昧地對凌川眨了眨,算是對他那聲口哨的回應,飛旋中還傳出她咯咯的嬌笑聲。
兩人越跳越有節奏感,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凌雲心中也不禁為紫蝶喝彩:「真棒!」
舞畢,凌川終於露出驚喜參半的表情道:「這次還不錯,很有感覺!」
紫蝶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才不要讓某些人看扁。」
凌雲的心倏地緊了下,知道紫蝶話中的某些人是指自已。
凌川還緊緊抓住紫蝶的手,附和道:「就是就是,有實力誰也不怕。」
「都跳完了,你還抓緊我的手幹什麼?」紫蝶指了指自已的手問凌川。
「拉著你是想握手表示祝賀啊!」凌川的嘴角露出邪笑。
「哈哈哈……彼此彼此!」紫蝶也回握了下凌川的手。
看到紫蝶笑容可掬的臉寵,兄弟之間的芥蒂和不愉快也就煙消雲散了,關係也彷彿有了轉圈的空間,凌川忽然覺得一切煩惱和痛苦都得到了解脫,心中的糾結也悄然開朗起來,主動提出三個人一起出去逛逛。
凌雲沉到谷底的心突然看到了光亮,世界原來並不是如想像中的那麼灰暗無光,原來以為藍雅走了,他的世界就會永遠黑暗下去,甚至想用死來解脫自已,沒想到紫蝶的笑容讓他悲傷的心得到了安慰,凌川的提議更是讓他激動不已,深鎖的眉頭也開朗起來:「我們去逛菜市怎麼樣?」
「呵呵,我就知道你想去菜市。」凌川意味深長地說。
「難道又想去買東西煮來祭拜藍雅?」紫蝶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去菜市逛,我和他去逛商場。」說完還故意去挽凌川的手。
「你的裝腔作勢,看了叫人十分討厭。」凌川低下頭對著紫蝶耳語。
「你才討厭!」紫蝶呼地抽出自已的手,覺得有一種莫名奇妙的羞愧。她躊躇地笑望著凌雲,彷彿求救似地在找尋台階下。
「我們還是去菜市場,買些菜回家,我煮給你們吃行了吧!」凌雲裝出委屈的樣子說。
「這還差不多!」紫蝶正在用一條藍絲帶把長髮束在腦後,姿勢迷人極了,束好絲帶的紫蝶顯得更加嫵媚迷人,她一邊說話,一邊彎腰撥弄著有些凌亂的裙擺流蘇,那有點打結的流蘇讓她很是惱火,撥拉不開就彷彿憋了一肚子火氣似的,越是不停地撥拉,那流蘇就越是糾結在一起,她甚至還稚態可掬地坐在明亮的地板上撥弄起來,還一邊不滿地高叫道:「這該死的結,再不散開我就剪掉你們。」
凌雲和凌川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來。
「有那麼好笑嗎?」紫蝶眨巴著眼睛。
「不好笑,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凌雲捂著嘴甕聲甕氣地說。
凌川正在從匙鏈上取指甲剪下來,他一邊取一邊說:「剪掉好!剪掉好!」
「什麼嘛,你們怎麼都是這樣的損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要這樣說。」紫蝶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管了,讓那鬼流蘇去糾結吧,我們去逛菜市了。」說完還一邊拉凌雲,一邊拽凌川,接著還息事寧人地說:「你們可得多做點好吃的才行,不然這結真的就打不開了。」
「是,我們現在就去多買些食物做給你這個小饞貓吃。」凌雲道。
凌川有些酸溜溜地,聽著凌雲稱呼紫蝶為小饞貓,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冒,咂了下嘴巴道:「還是讓司機來載我們去好些,這樣招搖過市很惹眼。」
「嗯!」紫蝶和凌雲異口同聲。
阿力很快就開著車來了,凌雲先一步打開前門跨了進去,他是有意要避開與紫蝶近距離的接觸,雖然莫名奇妙地吃醋,但他卻在心底裡千百次的否定這件事,他不停在心中暗暗地對自已說:「我愛的人是藍雅,不是紫蝶,藍雅才是我的最愛,這輩子除了藍雅我是不會再愛任何女人。」
凌川也顯得很有風度,紳士般坐得直直的。
紫蝶也沒有吭聲,坐在位上側臉看著車窗外的建築和行人。
阿力從後車鏡中觀察著凌川的舉動,他在心裡盤算著如何來個急剎車,製造一場浪漫氣氛,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凌川,這些年他是陪著凌川一起奮鬥的,其間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他能體會,雖然幕前的凌川光芒耀眼,可幕後的凌川就有些可憐和可悲,尤其是看到他自虐時,阿力的心也跟著一起傷心和痛苦,想到他苦戀紫蝶,就一心想促成這事,也許只有愛情能夠拯救凌川。
車窗外的景物在飛逝,紫蝶那雙無真無邪的眼睛在沉思中越來越冷,車窗玻璃擋住了外面耀眼的陽光,她的心一直隨著前座的凌雲跳動著,斜眼瞄向沉思中的凌雲,那情形就如同看她裙擺上糾結的流蘇般難過。
沉默中,阿力打開了音樂,輕飄飄的歌聲響了起來,散發著柔和美妙的曲調。
凌雲從沉思中緩和過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阿力,接著轉向後座的凌川:「這歌真好聽!你知道是誰唱的嗎?」
紫蝶也側過身子,她那雙冷冷的眼睛正與凌川憂鬱的眼神相撞,彼此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她盡力緩解著冰冷的眼神,最後只得以一臉苦笑代替。
汽車在風馳電掣般飛了起來,紫蝶有些害怕,她閉著眼睛,手緊緊地抓住凌雲的後座。
阿力瞅準時機,突然來了個緊急剎車,紫蝶猝不及防,身子軟綿綿地跌進了凌川懷中,青春的氣息襲向滿腦空白的凌川,他靜靜地望著懷中的紫蝶,一種前所未有的撩人火苗在體內迅速燃燒,眼中的光芒一次比一次瑩亮,整個人彷彿怔住了,嘴邊微微張開,一動不動地傻看著懷中嬌柔迷人的紫蝶,雙手緊扶著紫蝶,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把她跌落下去。
紫蝶嬌嗔地白了一眼凌川,她掙扎著甩開他的手坐了起來,兩郟漲得通紅,嘴裡還不停地埋怨道:「怎麼這樣開車?」
阿力會心地一笑,用手打了一下方向盤道:「不好意思,剛才有一輛車擦窗而過,好險!」
「有驚無險!」凌雲幫著解釋道,因為他不知阿力的底細,這阿力沒做凌川的經紀人之前就是業餘賽車手,雖然沒混出名氣來,可這種有驚無險的遊戲根本算不上什麼。
紫蝶的臉彷彿染上兩片桃花,她緊咬著嘴唇沒再說話,她自已也被這飛來驚險弄得暈轉向,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襲遍全身,一種味甘境又遠的意識在左右著她的思維,她居然沒有反感,而是從心裡對凌川有了一種全新的感知,甚至還有點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