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麼啦,對我不冷不熱的,什麼意思?」王科長問。
楊欣瞟了他一眼:「那得問你?」
王科長口將言而囁嚅 :「其實,其實我是準備叫你一起來的,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因為我來壞了你的好事?」她把好事兩字說得意味深長「我不願意聽那些搪塞的假話,我又不是吃不起一頓飯,今天約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我只想知道,你跑來就為了和他們吃一頓飯嗎?我總覺得你和他們有著不可告人的勾當。你騙我一介弱女子算不了什麼,只怕你是在騙自己。要明白你可是公務員、人民警察,你所做的一切要對得起你頭上的國徽。」楊欣越說越氣憤。
「我沒有做對不起黨國,對不起人民,對不起你的事。」他遲疑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說。
「那我問你,你那天褲包裡的錢是誰給你的?」王科長一愣,又是維諾。她激動了:「你想發財是嗎?那可是一包瀉藥,你吃了它會把你的五臟六腑都拉出來。」楊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顯得激動而又悲憤。
王科長此時此刻又不能向他解釋,只是緘口不言,那種啞巴吃黃連的痛楚真叫他難受。他的內心是很喜歡楊欣的,儘管她對自己如此這般蔑視,在這關鍵時刻他絕對不能向她做任何解釋,要不整個引蛇出洞計劃可能因她而敗露,他心裡的酸楚難以名狀。楊欣狠狠地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在楊欣的心裡,他那警察的高大形象早已不復存在。他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委屈:「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這句強擠出來的短語,像艱難的撞擊之後才搾出的幾點油,倒是給楊欣一絲安慰,也把楊欣帶到另一個思路上。她看過偵破片,那些臥底有什麼怨屈都不敢說,難道他是虎穴探秘?她雖是一弱女子,但還是顯得很穩沉,既然想到這一點就不便多問。她到對面沙發坐下親熱地說:「好了,好了,不要在一起就鬧得無休無止,咱們還是到外面公園去走走。」
王科長強忍心中的慾火和冤屈,違心地說:「今天喝多了一點,我想回賓館休息。」
「怕什麼,我又不會賴你。你是不是在探聽曾寧全他們什麼秘密?如果是那樣我可以幫助你。」楊欣說。
「如果是那樣,我也不會置你的安全而不顧。」王科長說。
這句話讓楊欣的心裡感到甜滋滋暖洋洋的,她表現出女人的理解和關心,用她那纖纖玉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回去休息吧。以後千萬要記住:不管是為工作還是為情誼,身體健康才是第一,不管是為榮譽還是為事業,生命安全才是唯一。」
王科長笑嘻嘻地看著楊欣:「誒,看不出,你還像個詩人。」
「我永遠做不了詩人,可終身只會做癡心人。」楊欣反應極快。
王科長壓抑住內心的情感:「我可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楊欣笑得前仰後合: 「好了,好了,別損自己了,還是回賓館睡覺吧。」楊欣攙扶著王科長走出茶坊,招了一輛的士讓他先上了車,她正準備上來,沒料到王科長要她回去,明天上午再聯繫。楊欣很是委屈悻悻地下了車,但她還是一直目送的士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才轉身打車回家。
她回到家裡,不知是迷戀還是迷茫,連燈也沒有開懶懶地一頭倒在床上。腦海裡總在回想他所做的一切和所說的每一句話。想到他到仁都沒有和自己聯繫和拒絕送他回賓館,心中的怨恨難以消退,但她想到 「如果是那樣,我也不會置你的安全而不顧。」、「我可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她堅信他是喜歡自己的,只是有什麼不便言明的秘密才讓他身陷兩難的境地,此時她對未來的憧憬又充滿無限的喜悅。她跳起來,開了燈坐在床上給他打電話,可電話一直處於通話之中,她撥了大約二十分鐘,依舊在通話。
她是一個執拗而又執著不輕言放棄的人,一定要把電話打通才肯罷休,但結果讓她大失所望。打了半小時後突然電話裡傳來:「你所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心的失落使她將電話一下扔到床上,再一次攤倒於床失聲痛哭起來。然而她沒哭幾聲又一跳起來轉身就出門,攔下一輛的士直奔藍天賓館,一路上她總在想他的電話為什麼打不通,是故意逃避她,還是已經回到南宗……。
「美女,藍天賓館到了。」司機見她還愣著就提醒到。
「哦,已經到了。」她連忙摸錢包,可一摸才知道手提包沒有帶,又摸電話也沒有帶,這下可急壞了她,車錢倒是可以返回去借,可自己回不了家,鑰匙在手提包裡。她央求司機:「不好意思,我忘了帶包,錢和電話都在包裡,請稍等一下,我在賓館去找朋友,一會就來。」
司機見她纖細文靜,又急得滿頭大汗,一看就不是說慌之人,所以非常理解,就把車停在賓館門前等她。
楊欣的情緒才得以穩定,來到總台介紹自己是王科長的未婚妻要找他,可服務小姐說他們好像是去執行任務去了。無奈她道出自己的窘境,服務員這才借了她三十元把車錢付了後,讓她在房間等。雖然沒有打通電話讓她苦不堪言,沒有帶錢和鑰匙而讓她境遇難堪,但她聽到服務員說是去執行任務去了,她一切的疑惑和憂愁都煙消雲散。在一陣自嘲之後心情平和地看起電視來。
原來,王科長在回到賓館的路上就接到劉承仁的密報,曾寧全好像是在約陳山福見面,當下王科長和李科長通電話研究對策,經過一番商量,他們決定單獨對其實施監控,畢竟還沒有肯定是約見陳山福,所以暫時沒有告訴刑偵局。王科長又和監獄使用的特勤人員通電話直到手機電池用完,這才出現不再服務區的結果。可他們一直守候到凌晨一點過,江娃回了家,才回到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