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江松監獄的夜晚,雖也寂靜,但不時傳來機器轟鳴聲。今夜,在一陣警報聲響過之後就更顯得萬籟俱寂,在夜雨的掩罩下,路燈的燈光失去了昔日的輝煌也顯得黯然失色極其微弱,不禁叫人心生怯意。
突然,監獄特警隊員一陣節奏感極強的腳步聲,打破了高牆內的死寂。在那種個個緊張,人人自危的時刻,哪怕是一隻貓跑過都會有人感到緊張和警惕。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特警隊員非常機警地一股強光掃射過去,只見是一群身著警服的人正垂著頭,急匆匆地朝監捨方向走來。
原來是各監區教導員在指揮部開會後回監區,他們的心情都很沉重。有的在想著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處分。有的想著怎樣才能避免類似事情的發生。擔心這種難以避免和難以預料的災難,說不準那天就會降臨自己頭上……所以他們都垂著頭心事重重地回到監區。按指揮部要求立即召開犯人大會,動員對李、洪二犯進行檢舉和反脫逃討論。
十監區首先搜查了李新泉的床鋪和行李包,在他的枕頭裡和鋼架床的鋼管立柱中,共搜出現金三千五佰元。這一發現讓監區值班幹警沮喪萬分,他們本來還指望能在24小時內捕回逃犯,或許能夠免去法律責任,所受行政處分也就輕得多。現在看來,罪犯三千多元現金都未帶走,說明他肯定攜帶有大量現金出逃,想在24小時內捕回逃犯的美好願望將會破滅。
在罪犯反脫逃討論會上,一、十監區的領導和值班幹警,人雖在魂已游,思想早已不在會場,犯人的「積極」「主動」發言,誰也沒有聽進去,甚至到冷場的時候還呆若木雞傻傻地一動不動,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罪犯監評組和積委會的成員在按部就班地點名發言。
獄偵科的工作是對獄內案件進行偵察,在罪犯脫逃這樣重大案件的當下,當然是份內之事而首當其衝。他們首先將逃犯同一互監組的罪犯以及與逃犯有密切來往的罪犯進行排查,學校的罪犯教員不言而喻當然也在其例,還有平常與李新泉、洪銀月一起吃住和勞動的罪犯都羅列其中,全監獄共排查出五十多個與逃犯有密切來往的罪犯。獄偵科只有五名幹警,平時人手還算湊合,可在這非常時期就顯得力不從心。指揮部立即在科室、監區抽調十名精兵強將組成了一個審問隊伍。由於被審對像太多,審問還得一對一分別進行,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緊張而艱苦的審問算是草草結束。匯總情況後,令獄偵科非常失望,竟沒有發現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獄偵科科長李錦翰嘴裡叼著煙仰靠在沙發上陷入沉思,眼睛死死地看著記錄本一動也不動,而右手拿著的簽字筆卻翻轉不停。獄偵科副科長王寧宏也在閉目沉思。李科長總覺得情況有點蹊蹺,雖說李、洪二犯狡猾多端,怎麼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呢?是不是在哪個環節上有失誤?哪麼這個環節又在哪裡呢?是不是在審問過程中方法不妥,使被審罪犯有畏懼心理?既然二犯狡猾,那麼,在監捨和其他監區,他不可能也不敢有什麼膽大妄為之舉,只有在勞動場所趁沒有他人時才會秘密行動,難道在行動中就沒有人看見?
想到這裡,他手中的筆突然停止了轉動,直起身回過神來看大家,才知道大家都在注視著自己。他猛吸了一口煙,將煙頭狠狠滅掉,對大家說:「我看這樣,再審和李、洪二犯在勞動場所有密切接觸的罪犯。你們想,李、洪二犯的逃跑,從出逃地點和逃跑的工具看,肯定是經過長時間的精心準備,從逃跑的地點,時間和作案手法都應該算是史無前例,他們的秘密行動不可能在監捨和其他監區顯露,唯一可能的就是在勞動場所。勞動場所的活動範圍大時間長,容易尋找機會且不易被人發現。當然,不易被人發現不等於就沒有人發現,我相信總會有罪犯略知一二。所以,這次審問要注意方法,要打消他們的顧慮,放鬆他們的思想讓其仔細回憶,看李、洪二犯有什麼異常,哪怕一句話或一個可疑的小動作都可以檢舉。給他們講明政策,凡在這次檢舉中有立功表現的都給表揚、立功或重大立功獎勵,並且優先報送減刑材料。這次審問,不,對他們應該說是詢問,兩人一組,獄偵科五人各在一組」說完,李科長分配了每個組詢問的人員。
各位網友,如果您覺得好,就請收藏、推薦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