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你不是川中第一名將嗎!你要就衝我來,我就是領兵入川的呂布!」見到這個張任如此囂張,我很是憤怒,用方天畫戟對著城頭上的張任大聲喝道,「你這樣對付一群婦孺老弱像什麼英雄!」
「呂布!現在沒有你說話的份,如果不是川中有像吳子遠這樣的背主之人,我想你的軍隊不可能進入蜀中!」張任並沒有買我的帳,而是把矛頭死死地指向了吳懿,咬著不放,「吳子遠,你聽著,你的家人都在我這裡,你自己該知道怎麼辦!」
「張任,你……」吳懿氣的臉色發白,言語梗塞,眼睛冒出的火花足以將人燙死。
「子遠兄,你不用理張任,我們全家都支持你,我們本是大漢臣民,沒有背叛一說。」吳懿的族弟吳班勸吳懿。吳班如今年方十八,長的十分俊俏,一直在吳懿的帶領下習武,吳懿任命為梓潼太守時,吳班已經是成都護衛軍的一個小頭目了,不料被張任給抓來了。
「呂將軍,你下令攻城吧!不要因為我們而耽誤了戰機,大漢司馬大人有句話說的好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們為大漢的統一而死,這輩子無悔矣!」吳懿的父親老淚橫流,說的我心裡十分難受,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對漢室的忠誠,面對這種大無畏,我肅然起敬。
「好,今天就讓你們說個夠,我且不干預。但是我說過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張任見他們說的動情,也不想阻攔他們了,索性讓他們說。
「吳大人,你放心,我呂布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的!」我又一次為自己違心的話語感到慚愧,作為當時第一武將,面對這種情況卻無能為力,話鋒一轉,大罵張任,「張任,城破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呂將軍,請聽小女子一言,我們吳家都是敢作敢為之士,我大哥的做法我們都支持。你不要再猶豫了,下令攻城吧,我想我們再九泉之下看到你們破城,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突然城樓傳來女子的聲音,這聲音的音調十分的特別,語氣平和,但是卻十分的中聽,說的很有條理。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吳懿族弟吳班旁邊突然多了一個女子,這女子年紀大概與呂綺玲差不多,也就二八左右,雖然我城下遠遠地往上看的不太清楚,但還是可以感覺到她的美麗,一襲白色額的貂裘長袍,皎潔的臉龐。
「你是吳懿之妹,吳莧?」我想一定是她,出長安之時,天子已經在我的耳邊叮嚀過十分多次了。等說出口後,又感覺說這句話很不合適,但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收不回來了。
「呂將軍,你怎麼知道我叫吳莧?」這下好了,這個吳莧本來是很平靜的,被我
這麼一問,就激動起來了,「呂將軍,你的威名我早有所聞,但是你從沒來過西川,這麼會知道我呢!」
「我……,是你兄長吳懿提及,我因而得知。」我只好轉嫁給吳懿,其實吳懿從來還沒有向我說起過他有一個妹妹。幸好此時吳懿正深陷痛苦之中,沒能聽到我說的話。
「好了,呂布,吳子遠,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們閒聊,要攻城,還是要救人,你們自己考慮吧!」張任聽的不耐煩了,出來大聲喝道,「要想他們活命呢,就先乖乖撤退,要攻城呢,我先把他們砍了,再與你們決一死戰!」
死靜,兩軍陣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吳懿看著城樓上的張任,又看看一邊的親人,臉上的肌肉已經因痛苦而變形。我心裡也很矛盾,似乎在等候吳懿的決定。
「主公,下令攻城吧!」吳懿終於做了決定,話語中含有某種絕望,也蘊含著一種無以名狀的仇恨。
此時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我,輪到我做決定了。我知道只要我下令攻城,這座城池很快就會攻下,但是吳懿一家十幾口人的性命就會不保。
看著吳懿痛苦而又堅毅的眼神,看著吳懿老爹滄桑的臉龐,看著吳班那稚氣剛去的無畏,又看到了吳莧那與年齡不相符的堅強,我淚水模糊了眼睛。
「撤,撤回廣漢!」我放下方天畫戟,命令後撤。剛開始,高順、龐德好像沒有聽清楚似的,我再次大聲喊一聲,「撤回廣漢!」這下士卒才慢慢後退。
「張任,要是你敢傷害吳家的人,一定將你碎死萬段!」我狠狠地對城頭上的張任說。
「你放心,吳大人的女兒已經與我們的小主公定親,看在主公的面子上,我們也得替他照顧這個丈人啊!」看來就是如歷史說的那樣,吳莧許給了劉璋的兒子劉瑁了。
我叫侍衛把氣的不肯走的吳懿拉回廣漢大營,等候機會。
「子遠,你放心,你的家人就是我呂布的家人,我一定會救出他們的!」雖然我心裡也很想救出他們,但是卻有一層更深的含義,就是因為吳莧。
「主公,這又何苦,錯失良機,要再次攻城就比較難了。」吳懿口上雖然是這麼說,心裡一定充滿了感動。我帳下猛將如雲,卻這麼在乎他以及他的家人,怎麼能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