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轉頭欲上車之際,阮楓竟看到遠處的花園裡,一抹淺藍色的身影在風裡佇立著。一想起大夥兒在裡頭焦頭爛額地找她,他便無法抑制地沉下心來朝那方向走去。
「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嗎?」阮楓冷冷地問。她居然還若無其事地閒著!
那個身影顫了顫,但沒回頭。阮楓冷然皺眉,一把步到她身後。「怎麼不說話?就因為你一個人,合約差點簽不成了!」他不幹地拎起她有點冷的小手,對上她的臉責問:「你說!你是不是存心……」
還未完成的話語一下子打住了。阮楓端詳著她的臉,原本極力忍著的淚花,因為手被他抓得吃痛,眼淚就那樣簌簌地流下。
「你!」他說著,雖憤怒,卻從骨子裡軟了下來。還是第一次見她那樣無助的樣子。
「怎麼了?」他柔聲問道。
許久,藍嵐方舉起手,拭去眼角的淚珠。阮楓緊緊地盯著那滿是淚珠的臉,只聽見她小小的哽咽聲。阮楓心頭一緊,下意識地伸出右手為他左眼角的那點濕潤抹掉。爾後再柔聲問道:「究竟什麼事了?」
藍嵐垂著頭,諾諾地說道:「沒有。想起一些往事了。」出乎預料地,那還噙在眼眶的淚水頓時澆熄了阮楓心中的熊熊烈火。
「張總那裡我會好好跟他解釋的,對不起。」
他把手插進了褲兜裡,眼珠兒在她身上停留。什麼樣的女子,被人大喝大鬧,卻一句都不抱怨。那樣乖巧的模樣總是有意無意的讓人想心疼。阮楓看著她那蘋果般的小臉,很久很久……
豈料,藍嵐一下子彎下腰來,柳眉吃痛地揪在一起。阮楓一驚,責怪地問:「怎麼了?」不是又耍什麼把戲吧!
但她無奈地抬頭,又自言自語地說:「肚子餓了。」說完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怕是難為情了。
阮楓好奇地扛起雙眉,上一秒還哭得稀里嘩啦的,現在卻說肚子餓了?他認命地搖搖頭,認真的黑瞳對著她的:「走吧!」——
夜色朦朧。
車子經過海邊時,藍嵐眼裡已閃爍:「停車,麻煩停車。」阮楓跟著熄了引擎,已見她三步拼成兩步地走到路邊攤去。那些沒有營養的食物讓他一別過臉,沒趣地向藍嵐走去。此時,她邊滿足地啃著嘴裡的煎炸食物,邊望著大海薄唇彎了起來。
阮楓自個兒走到她身邊,那身上的清香隨著海風襲過來,隨即問:「好好的餐廳不去,偏要來海邊嗎?」
藍嵐把鄙視他的眼神忍了下來,但語氣裡滿是嘲諷:「你怎麼會懂我們凡人的心思?」阮楓望著她,說話是那樣的一針見血。他當慣了龍者,凡人的心思,他又怎麼會知道?見他沒說話,藍嵐自顧自地說道:「我們生活不如意的時候,無從抱怨,無錢發洩。」
說著,她站了起來,玲瓏的身材格外漂亮。
「不過,世界上沒什麼煩惱是海風吹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