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守著陽光守著你 一百四十五:擁抱幸福
    「當然是去找孔靈石了。不去找,我會後悔終生的。如果你有事,我們分道揚鑣。真的,我不是怪你。」怕他亂想,我急急地說服子辛:「等我找到孔靈石,我會去找你的。我不想耽誤你的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子辛歎了一口氣,摸著我的頭髮,傷感道:「你怎還不懂?你在我心中不是排名第幾,而是唯一。沒有你,我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你在哪裡,我便在哪。你為什麼還要想著與我分開?」

    我渾身一震,他竟是這麼在乎我的。說實話,如果他真的為了有的事獨自一人走開,撇下我不管,那麼我會失落,會傷心,會不想去找他,會不再那麼深愛。但是他說的在乎,他說的話,讓我感動,讓我溢滿幸福。

    我動情地抱住他,「說心裡話,子辛,我不想和你分開,你別離開我,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總覺得自己不夠好,不配擁有別人傾心的愛,所以害怕給心愛的人帶去拖累與麻煩,怕你因此而討厭我,最後離開我。」

    子辛忽然很激動,說話有點語無倫次:「聽到你說這些,我真的很開心。原來不是只我一人患得患失,總是害怕失去。你也是極在乎我的,是不是?不,不用你回答。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在乎很在乎。你知道麼?見慣了世態炎涼,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會得到幸福,可以擁有幸福。真的擁有了……」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正是因為深愛,所以總患得患失,不是對對方沒有信心,而是自己不夠自信。

    我們走過泥濘的坎坷,相擁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彼此交融與生死相隨間。如果愛,請深愛。

    「母后,你怎麼來了?」千君若喜悅的臉容因為意外見到本不會見到的人而極其難看。他不再因為毗鄰的藩王們置之不理的態度而喜悅,母后的臉色此時正向他傳達不妙的信息。

    「若兒,放棄吧!」紇煙雅濃多少年不曾用這個慈祥又疼愛的眼神看自己的一雙兒女,自從那件事以後,她的夢全部碎了。對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時而若即,時而若離。眼光也不再總是追著王。

    誰都不懂,等上了王后之位,為何一切都變了?

    千君若渾身一滯,驚訝的呼叫聲中掩蓋不住的失望:「母后?」看似養在深宮中,卻什麼都明瞭。不用多說,只輕輕五個字,便將千君若多少天來,處心積慮的計劃擊得潰不成軍。她都知道了,那麼父王那邊,想必也知道了,還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你父王已擬好王旨,正在修書與浣帝和談。你速去王宮向你父王認錯,你父王會念在多年父子之情,繞你不死。」紇維雅濃苦口婆心地勸說千君若棄兵,不要再有殺戮。

    本都打了開頭戰,雖戰況不利,但好在無人干擾,這仗還有勝算。既然如此,他定要勸父王,奪下大浣江山。

    「混賬!害死你妹妹不說,還敢大言不慚地奪取江山,你活膩了!」當初爇然走到門口,然後又回頭對他說了一句『你不用自責,我從未怪過你。我的母親,也從未怨過你,她說,能與你相愛一場,是她今生最大的福氣。』就是這句原諒,將王鬱結心中的愧疚解開,身體逐漸轉好。

    爇然一開始還是不冷不熱的,但是最後,還是原諒了從未對她盡過責任的父親,他又怎能就這樣鬱鬱而終,他要彌補,能補回多少就補回多少,這樣他下去之後,還有顏面面對那個他深深愛過的女子。

    他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健康,想到能夠彌補的辦法,他就心情大好,恨不得馬上就站起來,但是當他能處理事情,正常行動的時候,他等來的,卻是紇維雅濃的懺悔。

    紇維雅濃盛裝打扮,敲開了王的門。進去之後,筆直地跪在空曠的殿中。她不急不緩地說著話,甚至是帶著美好回憶的笑容:「王,是我害死了姐姐。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串通了巫師,讓自己進宮陪伴王左右。」

    「多少年了,多少年我沒有安心睡過一覺,夢裡全是姐姐血淋淋的身體在向我索命。但我知道,姐姐從來沒有怪過我,她那麼疼我,即使知道我與巫師串通,她都沒有怪過我。」

    紇維雅濃淒涼地笑開:「姐姐的女兒,與姐姐長得很像呢!若不是當年我趕盡殺絕,她也不會被賣入勾欄院,好在她活下來了,還活得那麼耀眼。更想不到的是,她竟與雙兒愛上了同一個男子。我不會讓她重蹈我的覆轍,害了爇然。」

    「雙兒從小受盡萬般寵愛,而我見到她那麼開心的微笑,總是忍不住想起姐姐的女兒,她到底會因為沒了姐姐,而被餓死,還是被好心人收留了?為了心裡踏實些,我便不管宮中的事,整日念佛,對若兒和雙兒也沒了母親該有的寵愛。我怕,我怕越愛自己的孩兒,姐姐的孩兒與之一比,越顯得我狠毒。」

    「王,您念在他們和你親情一場,饒了他們的性命吧?」

    王驚恐地甩掉了桌上的硯台:「你們把爇然怎麼了?」

    又是同樣的趕盡殺絕。紇維雅濃雖不再理宮裡的事,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所有的事瞭如指掌。當她看到爇然時,與姐姐同樣堅強的眸子,同樣善良卻故意冷靜的眼神,彷彿看到了姐姐當年的影子,自己所做的醜事當場原形畢露。

    待在屋中念了三日經文,好不容易平靜一些,剛停下來,腦子裡又是姐姐死前,嘴角那抹不明的笑意。她沒有責怪她,她知道自己是太愛王了,所以原諒了她。可是,她無法原諒自己。再也不能什麼事都不做了,下好了決心,她走出佛堂,去挽救自己當年的錯誤。

    王沒有要千君若的命,但聽說羽戀雙早已領著一批人去追殺爇然,一下子怒血沸騰,朝千君若身上踹了過去,「你這逆子,你可知她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竟連同胞都忍心殘害,叫我怎放心將南沙交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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