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守著陽光守著你 一百四十二:殉情
    我咬咬牙,雙腿蹭了蹭馬腹,白馬收到我的命令,聽話地加速前進。大概過去一個小時,我感到後背的潮濕越來越重,終是不放心地喝住了馬,轉頭一看究竟。

    子辛的雙唇開始泛白,前襟的紅色血跡已不是當初的一小圈,若不是知道他穿的是一身白,我還以為他穿紅衣呢!

    我翻身下馬,子辛失去重力,跟著跌了下來。橫高馬大的白馬,我跳下來本就不穩,被子辛這麼一壓,兩個人乾脆睡倒在地,我還順便充當了一回人肉墊子。

    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實在很難找到可以止血的草藥,我只好掏出銀針,在子辛的穴位處紮了幾下,勉強止住血。南沙天氣涼爽怡人,在這裡只需穿一件單薄的外套就可以,還好古人的衣服下擺較長,我撕下裙擺後只能說是不倫不類,倒算不上袒胸露背,有傷風化。

    給子辛簡單地做了一個止血繃帶包紮法,我開始犯愁了。這樣一來,我們便不能騎馬趕路,否則顛簸的路程會導致子辛的傷口流血過多。

    子辛看我焦慮不安,安慰地對著我掀起嘴角,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早就見識過他受傷的時候有種頹廢美,仿若修羅般的邪魅,與平時溫文爾雅的氣質形同兩人。但我還是輕微地失神了一下。

    「眼下還是找處適合養傷的地方,我們再作停歇。」

    我承認,子辛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聖旨,不管我多麼在理,我怎麼都拗不過他,最終妥協。沒錯,等那些人追過來,我們連命都可能沒有了,還談什麼失血不失血。要是放點血能消災,我早血噴了。

    無暇顧及他身上的傷,我把全部精神集中在馬兒身上,駕車必須有駕駛證是有一定道理的,勉強合格的我不認識路,只好交給白馬來處理,自己拽住韁繩,防止它突然受刺激瞎奔,我好及時勒住。

    轉悠了半天,天漸漸黑了下來,一批黑衣女子也追了上來。領頭的不是雪娘,她們應該是分了好幾批人。馬兒狂奔一天,這會也累了,四條腿死活蹬不上勁,最後乾脆不走了,跪在地上喘氣。

    子辛當機立斷,道:「棄馬。我們上山。」

    先是我扶著子辛,到最後我幾乎是攀在子辛身上,借助他的力往上爬。老半山腰,子辛停下腳步,藉著圓圓的月亮散出來的光四下觀看了周圍的樹木,突然喜色爬上面容。

    移動的黑點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催促子辛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她們一發現我們,就向天空發射了一枚高聲,我想她們肯定是在傳遞信息,雪娘很快就會聞訊趕來。

    「爇然,幫我多揀一點石頭,我來佈陣,或許可以拖延一點時間。三弟收到我的信號,相信很快會趕來。」子辛甩幾下馬鞭,很多小樹枝應聲倒下,然後他抱起樹枝,左一個右一個亂放,毫無規律可尋。

    「是故佈疑陣?還是真的像電視,不是,像,就像武俠小說上說的那樣,桃花陣之類的?」我的天吶!太神奇了。

    子辛動作一頓,疑惑地問道:「武俠小說?何為武俠小說?」

    呃!「呵呵。」回答不出來,我只好乾笑。我都絞盡腦汁想出了他能聽懂的詞,沒想到還是忘了,這古代哪有小說啊?三書五令不提,女兒家就是《女誡》,男子便是《宏圖制》,人文趣事那些寫得更是索然無味,全是文言文,我幾乎看不懂。

    見我不答,他也不逼我。只笑著跟我解釋奇門陣術。

    「武學上的擺陣皆是真人,以最少的人,布出最有攻擊力的陣法,需要極深的武學修為。物品的陣術,則是障眼法。故佈疑陣,讓人走在自己的圈套裡,繞不出來。其實只要閉上眼睛,一心向前,不受視覺干擾,即可走出。但很少有人能走出自己的心魔。」

    哦!原來如此。

    眼見她們追了上來,我本以為免不了一場鬥智鬥勇。沒想到子辛已擺好陣,她們沖身上前,一根樹枝便出來擋路,最後惹急了她們,生氣地揮劍一展,樹枝斷裂倒下,另一根樹枝又撲過去。她們越是心急越是走不出來,急死你們,嘿嘿!

    我們在她們的注目禮下繼續向前趕路。然而,不到一個小時,我們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處斷崖,躍不過去,下面深不見底,子辛丟塊大石頭下去,久久聽不到回聲。下面不行,前面不通,我們似乎無路可走了。唉!要是有飛機就好了,滑翔翼也行。

    子辛來回走走,考察地形。要是我學地理專業,也好消遣他幾句,唉,發現這是是礦山還是金山了沒,會不會有泥石流?可憐我腦子裡關於地形的專業詞一點都沒有,除了老聽電視廣播上說那個泥石流、地震等,找不出更專業的詞了。

    我朝地上一坐,撿起身邊的小石子往崖下扔去,暗自幻想一個神仙般的小老頭從地下躥上來,控訴我的亂扔垃圾行為,對著我們吹鬍子瞪眼。想起懸崖,穿越總定律,穿越女跳崖是死不了的。

    上次就遇到了蒼鈺和美兮,認了師父學了一身醫術不說,還得塊永駐青春的寶玉。不知道這次等待我們的又是什麼。

    人啊,總是等到萬不得以才會尋死,不到絕境,絕對不會去實踐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個道理。就比如現在的我們,前無進路,後無退路,還是對著懸崖望眼欲穿,不肯跳下去。

    「她們追來了。」

    子辛負手站在崖邊,衣袂飄飄,凌亂的墨發肆意舞動,大有羽化而登仙的意境。我惶恐他真的這麼消失在我面前,害怕地衝到他後面抱住他的手臂。他衝我笑道:「願意跟我跳下去嗎?」

    我彷彿被蠱惑了,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得,本該懸崖勒馬,後來沒勒住,一頭栽下去了。

    雪娘和羽戀雙追趕上來,見到的便是兩人相互依偎,欲跳下去的場景,羽戀雙驚呼道:「兆言你瘋了,下面是萬丈懸崖。你……」

    話還沒說完,兩個身影直直地向懸崖下倒去。銀色的月光撒向地面上的人,男的摟住女的腰,在女子的臉上深情一吻,無限愛意地看著她,嘴角始終掛著滿足的笑容。瞬間,天地彷彿失去了顏色,月兒的半張臉躲進雲裡,就像一個害羞的姑娘。很美很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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