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阻隔 一百一十一:永遠的家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我突然聽到一聲巨響,我猛得睜開眼,由於上次的經驗,我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拎起衣服一邊跑向炎諾的房間一邊往身上套。

    如我所想的那樣,炎諾又一次發生了藥桶爆炸事件。心緒不寧,究竟是什麼事讓他心緒不寧呢?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桑陌她們忙上忙下,頭一微側,影子被月光拉長,倒影在地面上。怎麼會是兩個?「誰?」

    我追出去時只看見一個黑色的背影匆匆遠離我們的視線。直覺告訴我,絕對是綁我來的那個人,到底他是誰呢?

    「阡陌,你認識嗎?」我見阡陌看那個人的背影不似陌生人那樣,而是看著那個背影臉上閃過疑惑。

    「不,不認識。」阡陌急忙低下頭。

    這神情,擺明了是認識嗎!「他到底是誰?不要想著誆我,我就是他綁來的。聽說你在陌宮裡資歷比較深,炎諾的父母早亡,他的武功,應該是有師父教的吧?他的師父是誰?你從小跟在面前,不要對我說你從未看過你們尊主練功。」

    阡陌還是搖頭,我只好作罷:「好,你不說沒關係。他是誰並不重要。反正不是來殺炎諾的就是。」

    炎諾已經昏迷了三天,府裡上上下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王爺身份導致我們不敢太過張揚,怕黑幫派的人藉機出來作威作福,只得說王妃得了重病,重金誠聘天下名醫。雜七雜八的江湖術士也來添亂,我在簾子裡等著那些人過來,隔著簾子將炎諾的手臂送給大夫。

    大夫居然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我氣得直接跳出來轟走了他們。

    「王妃,長睿王與慶翎王求見。」管家這幾天要巧舌如簧地應付任何來訪的人,衣服都肥了許多,一見到有什麼人要來拜見,他就會覺得人家是心懷不軌,整天提心吊膽的,難為他一把年紀的人了。

    「他們來做什麼?」我還正在氣頭上呢!「他們有沒有說是什麼目的?不行,不管什麼目的,都不能見,你回說王爺和王妃出去遊玩了。」

    管家弓腰說道:「兩位王爺自稱是王妃在京城裡的好友,聽說王妃病了,長睿王說他略懂醫術,或許可以為王妃解憂。」

    對啊,蒼鈺都說子辛天賦奇佳,不僅是練武奇才,連醫理都是一點即通,我苦練十年也不及他一年所學。加上他很小就學過醫術,他說不定可以試試。

    「請他們進來。」

    「王妃。」四人同時出聲阻攔。

    我揮手打斷她們:「我知道你們不喜歡他,但是王爺身體要緊,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他的醫術,比我好。」

    「那需要隱瞞嘛?」管家一開口,桑陌和阡陌就冷眼掃過去,管家識相地閉上嘴,恭順地低頭站在那裡等待我們的答覆。

    「長睿王什麼眼神,會看不出蹊蹺?還是不要瞞了吧!」

    一向話很少說話的微陌也開始發表意見了:「王爺早年曾開罪過京中皇族,甚至差點開了戰,長睿王乃京城一等貴族,恐怕早就有心收復漢荊,又豈會手下留情?」

    其他三人點頭贊同她的話。我想反駁她們,子辛不是她們說的那種人。但是我沒有立場,說什麼我也不能為了子辛和自己的夫君窩裡反。這不僅會給雷王府丟臉,也會讓炎諾難堪。

    「那我們就照原來的方法做。如果他說什麼,我們再見機行事。如果發現他醫術真的不錯,我們就綁架他。」

    四個人同時鄙視了我一眼。「綁架他?你有那能耐?長睿王的布劍獨步天下,誰敢爭鋒?我們可不想白白送死。我們的命無所謂,但王爺不能有半點差池。」

    我一愣。我只知道他武功好,那把軟不拉嘰的腰帶布劍很拽,我可真不知道他已經到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步了。

    「那你們說怎麼辦?」我望了一眼裡面的炎諾,氣道:「他現在昏迷不醒,不吃不喝三天了,府裡現在我最大,聽我的,就按我剛才說的做。你們有意見請出去對著空氣自己發洩吧!管家,麻煩你去請人。」

    不消半刻,兩個截然不同的氣息逐步向我這裡靠近。即使不睜開眼睛,嗅著熟悉的味道,心裡已區別開來。右邊是心急火燎,傻不拉嘰的羅翎;左邊,是從容淡定的優雅王子。隔著紗簾,他們向我寒暄了幾句,子辛便坐到床幔外面為我診脈。

    我將炎諾的手蓋上手絹遞了出去。子辛食指與中指搭在脈搏上,全場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以谷兆言最近的行蹤,他早就瞭然。聽三弟說上次只差一點,兩地就開戰了。百姓恐怕又要流離失所,背井離鄉。惜雷王他愛民如子,谷兆言也不想血流成河,他們有心隱瞞,他又何必拆穿?

    他記得他去過陌宮,只是為什麼去的,他就想不起來了。他想,既然是他想不起來的,必定是跟爇然有關的。否則以他的手段,除非他心甘情願,世上還沒人能對他為所欲為。好久好久了,想不到那個時候,他就對爇然情根深種了。

    半響,他惋惜道:「心脈劇損,大限將近,王妃做好心裡準備。」

    「大限將近?這麼嚴重?」不知道真相的羅翎幾乎跳起來,「爇然到底是什麼病,怎麼會嚴重到這地步?」說著還欲來掀我的簾子,微陌及時阻止了他的暴行。「都這時候了,雷王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你還說他沒欺負你?那日是不是他威脅你那麼說的?爇然你別怕,我一定不會讓你客死在他鄉,我定會讓你榮歸故里的。你這個臭女人,讓開。」

    拜託,你以為榮歸故里很容易嗎?要是真能讓我回21世紀去,別說是容歸,就算是臭歸我也得歸啊!不過我聽得出,他是真的擔心我。只是子辛雖然有點惋惜,但完全是對一個陌生人的那種不在乎的語氣,我心裡頓時一陣莫名的失落。

    阡陌很不給面子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請慶翎王自重,不要辱了雷王妃的清譽。」

    我再不出聲恐怕就得出事了:「勞駕長睿王親自問診,謝謝了。慶翎王爺,你也請回吧!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京城並非我的故里,雷王府才是我的家。」其實那個小盒子才是我永遠的家。我在心裡腹誹了一句趙本山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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