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不『言\』棄 六十六:不記得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天龍八部》裡的帶頭大哥——喬峰的爹。我咽咽吐沫,指著我前面的兩個人問道:「你是誰啊?找我的,還是找他們倆的?」

    「又有何干係?」聲音低啞渾厚,一聽就知道身體很結實,但上了年紀。

    「我還沒開始得罪人呢!想必是找他們的吧?那就不管我事了,睡眠是門藝術,我得回去追尋藝術的步伐了。」

    蒙面人危險地半瞇起雙眼,「一個對你情深義重,一個對你生死相隨,哼!蒲柳之姿,還想魅惑人間?」

    我急忙撇清道:「哎哎哎,誰情深義重生死相隨啦?我本無心與眾不同,怎奈品位出眾?有很多粉絲是自然的,可生死相隨,也扯太遠了吧?」

    「哼!你……」

    「都是自願的,這些私事還望前輩莫要關心。今日你來到底所謂何事?」雷王急急地出口打斷了蒙面人的話。嘿,我還就偏不讓了,「別,讓他把話說清楚,究竟誰生死相隨了?我魅惑誰了我?說得我跟紅顏禍水似的,那也得我有傾國傾城的長相呀!你這不睜眼說瞎話嗎你?」

    前面的兩個包括黑暗中藏著的那個,還有蒙著面的都對爇然所講的哭笑不得,誇了你就虛心接受唄,還說人家是睜眼說瞎話,難道要人家說你長得跟類人猿似的你才笑贊人家實話實說嗎?

    蒙面人一一掃過了我們,到雷王的時候停頓了一陣,帶點警告的意味,屏氣一躍,眨眼工夫便消失在我們眼前了,羅翎還想追,被雷王攔住:「還是先將爇然送回去吧!」

    飄雪亮著燈等到了兩個大男人架著昏過去的爇然,嚇得驚慌失措:「她怎麼了?怎麼會昏過去?傷哪了嗎?好像是……酒味?」飄雪不確信地望著他倆。

    羅翎簡單地說她在外面和他們喝了點酒,醉了。將爇然扶到床上躺下,兩個人才走。

    宿醉的結果就是次日的頭昏欲裂。我醒來以後,飄雪等候多時了,像媽媽似的開始嘮叨:「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和男人喝酒,還是兩個男人……」收回前面那句話,我媽好像從來沒嘮叨過我,她沒空。

    賴半個小時的床,在飄雪的念叨聲中,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快速地穿衣梳洗,一切完畢,沒夠飄雪反應的,就在她的眼前徹底消失了。

    一路奔跑到長睿王府,使勁地拍著大門。管家一見是我,心想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開了拳頭大的門立馬又被合上了,我又一陣猛敲,管家最後還是沒受住,求爺爺似地對我低聲下氣,我強悍地拎開他,往記憶的最深處跑去。

    長睿王在練劍,我衝到他不遠處,對著他大聲宣佈道:「如果只是美麗的誤會,那麼我們就重新開始。」

    不是他的錯,都是那個王妃惹的禍。我不怪他,沒有以前的記憶沒關係,就算找不回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他停下手中的劍,直直地盯著我。許久,緩緩地,他朱唇輕啟:「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因為我不想馬不停蹄的錯過,輕而易舉的辜負,不知不覺的陌路。我不想只是你一生中的一小段記不住的風景,我要全程陪你觀光。」想不到最要面子的我也有會對男人死乞白賴的一天。

    他深邃的眼眸浮動一瞬即逝的光芒,我把那道光看做是勝利的光輝,既然你愛過我,我就有信心讓你重新愛上我。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怎麼能配得上你?

    時間在這一刻停滯,我們打了有半小時的持久戰,最後,他終是沒有回應我,直接走了。

    「你在害怕嗎?害怕心不由己,重新愛上我?」我又下了一記猛藥,是誰說過,男人是經不住激將法的。

    他止步,朝著我的方向側目,又是一陣沉寂。半響,他問道:「要怎麼做,可以讓你死心?」

    「我又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重新愛上我?」我步步緊逼。

    「重新?」他重複了這兩個字,凝神想了會,道:「本王不清楚我們之前有什麼糾葛,但那都過去了,本王也絕不後悔。但如今,本王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戀雙,才是本王的至愛。」

    戀雙?「羽戀雙?」詫異的我念出了全名,沒有聽到他下一句的「你認識?」但是我卻肯定了,相信外界也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只是我一直拒絕聽罷了。那個美到飄飄欲仙的女子,和子辛,確實比我與子辛相配多了。

    還真讓我說准了,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心底小人地罵了很多次的情敵,就是那個羽戀雙,我搖搖頭,想到她的樣子,我再也罵不出來了。

    哀求著管家讓我留下,他露出為難之色的時候我想塞銀子的,但是想到第一次見面時那張爺塞銀子就被退回來,我也就沒花那冤枉錢。而是賴皮,以王爺也沒反對來央求他讓我留下。後來好說歹說,我連爺爺都喊了,終於感動了他老人家,讓我白天在府裡做事,早晚回家。

    「一天包兩頓飯,月錢兩吊。早晚不許待在府裡。除了做家務,不能干涉府裡的其他事,一旦王爺開口,你就走人,爇然丫頭,聽明白了嗎?落在本管家手裡,我可不會客氣。」管家高高在上地講了自己的要求。我滿口應允了下來。

    每日天亮就起床,一路小跑過來王府,重複著以前做侍妾時做的粗活,忙到一日兩餐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忙到夕陽西下,管家催促著我離開。回到浣沙,洗洗睡覺。累了一天,倒在床上再也不會輾轉反側,閉眼就能睡過去。

    飄雪只說了一句:「不後悔的話你就去做吧!凡事你都有自己的考量,你自己定奪吧!只需記住,無論到什麼地步,你都還有我們。」

    阿左調皮地握緊拳頭橫道眼前做加油狀,套用我以前說過的話:「姐姐,阿左是你堅強的後盾。」

    「呵呵。」以前要是想幹什麼壞事了,比如在蔣陸文要坐的椅子上放膠水啊,我就慫恿阿左:姐姐做你堅強的後盾。次數多了,他也會有樣學樣的說:阿左是你堅強的後盾。「好,等姐姐淪陷了,你這後盾要記得給姐姐做替補,死活也要幫我完成心願,明白不?」

    飄雪砸了下嘴,朝我翻眼:「你能不能不教小孩子血腥的呀?阿左是越來越沒個好孩子樣了。都教你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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