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著,谷兆言還是不想離開,他想看看膽敢毫無懼色質問他的女子是怎樣出盡洋相的。
「啪啪啪。」三聲掌聲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由遠及近:「姑娘好才華,一個人?本大少陪陪你如何?」
我微醺地瞇眼看著恭維我的男人。書生打扮,手搖紙扇,好一副賈寶玉的長相!要不是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倒還是個不錯的情郎。哼!斯文敗類。
他不請自坐,叫小二給他上了套餐具,給自己倒杯酒又給我斟滿,淫笑道:「小妞,這杯本少先喝了。」說完,仰頭一口喝下,還不忘倒到酒杯,讓我明白他是一口解決的。
羅翎看之欲過來,雷王一把攔下他,玩味地看著那邊,「看來是你不夠瞭解她。她不是一個脆弱的女子,她只吃啞巴虧,不吃明目張膽人的虧。」
「小二,再來壺酒。」自稱大少的人喝得正歡,小酒壺裡沒酒了,也不管方向對不對,歪頭大吼一聲。
一直埋頭喝酒的我迷糊地說道:「我錢都付光了,要喝你自己埋單,我可沒錢了。」
「今天本少全包了,請姑娘喝酒哪有讓姑娘掏腰包的道理?!」大少對著我始終不變的淫笑。
哼!還挺有風度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小二,這些菜吃差不多了,再換一桌好菜。這位大爺有的是錢。」
那位大少瞬暗下去的臉沒有逃過我半瞇的眼,哼!小樣,今天算你倒霉。
喝著喝著,那大少爺的手就到了我肩上,見我沒反對,依舊癡癡地笑著,他又滑到我的腰上。我笑得,那叫一妖邪啊!
我甜甜地一笑,摸上他的手,然後慢慢地掰住他的小手指,一用勁,『嘎吱』一聲。「啊——」大少跳起來,我一用勁,他的手腕往後,骨頭脆得『咯咯』響,我對著他後面一腳踹了出去。
緊張的氣氛被大家的嬉笑聲打破,喝著酒吃著飯的人指著地上的人交頭接耳,笑得得意洋洋。
我從靴子裡摸出那把防身的匕首,蹲下來掰過他的身體,使之正視我。把匕首架到還在呻吟的大少的脖子上,我玩笑道:「嫌身上零件多是不?信不信我讓你後悔做男人,啊?」大家笑得更歡了,我抬頭,變成凶八婆的樣子厲聲呵斥道:「看什麼看?想試試?」
看熱鬧地人又誠惶誠恐地回到位置上,該幹嘛幹嘛!
大少一邊叫著疼,一邊抱拳求饒:「女俠,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饒了小人一命吧!我上有八十老母……」
「夠了。」我怒聲喝斷了他的話:「上有八十老母?下一句是不是下有妻兒老小?」
惡少雖然不懂我問的這是哪一出,但是又俱於我的凶悍,愣愣地點點頭,還加問一句:「你怎麼知道?」
「我呸!這種古裝劇裡演爛的台詞可不可以不要拿出來在我面前丟人現眼了?能不能換個新鮮一點的台詞啊?」停頓了一會,我朝他伸手要錢。
他恐慌地掏出身上的一袋錢,還說:「全部在這了,你不要殺我。」
切!還以為我是強盜劫匪呢!不理會他的誤解,我掂量掂量手裡的錢,切!這點票子也想出來泡美眉?瀟灑地把錢朝小二那邊一扔,「這是小費。」
歪歪扭扭地走到門口時,我倚在門檻上,轉頭對裡面咋舌的人們問道:「剛才是誰說我悍婦的?」
大家驚恐地搖頭擺尾,「沒有沒有沒有。您肯定是醉了,聽錯了。」
「算你們有眼福,我這叫,貴妃,呃,貴妃醉酒,不叫,呃,悍婦撒潑,明白不?」我順順胸口,酒喝多了,打酒嗝的味道還真不好受。我瞇著眼挑挑眉,沖大家揮揮手:「goodbye!」。隨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呼——神經病!」那個撒酒瘋的女人一走,安靜的飯堂內嘩然響起大家的松氣聲與怒罵聲。
說自己貴妃醉酒也就罷了,還要加上『悍婦撒潑』強烈對比一下,本來想不到這個對比詞的,被她這麼一提醒,誰不會認為她是在悍婦撒潑?谷兆言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從來沒見過這麼撒酒瘋的女人。
在我的前世裡,我一直是個叛逆的女孩子,沒人知道我在用叛逆搞怪的外表掩飾內心的孤獨,後來穿越,我終於如願以償地回到了那個骨子裡安靜到懶散的女子。孤獨是身邊的人不在心裡,寂寞是心裡的人不在身邊。
孤獨?寂寞?
哪個好呢?
傷感的人愛喝小酒,寂寞的人愛唱老歌。今天我就把酒鬼的樣子演足了,偶爾cosplay一把,有助於提高生活情趣。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我口齒不清地唱著百年經典老歌,後悔沒把小酒壺拐上,不然一邊唱著小調一邊仰頭把酒喝到嘴角邊就cos得更像了。
噁心的感覺從胃裡翻湧上來,我半彎著腰吐了個昏天暗地:「惡——!」
吐完後,我隨手拿過旁邊遞來的手帕,粗糙地擦擦嘴,輕道一聲『謝謝』。也不看是雷王還是羅翎,反正不是我想看到的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這樣回去,你的家人會擔心你。」
「我不回去,他們更擔心。」我掉過頭去,看著他們,笑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是那種為愛要死要活的人,我只是壓抑了很久,發洩一下而已,明早起來我就想明白了。你們回去吧!」
我們即將和睦地揮手告別,安靜的街道上卻升起一絲詭異,雷王和羅翎護在我身前,沉聲道:「既然來了,何不出來相見呢?」
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我明顯感到雷王的身體顫動一下,那個黑衣蒙面人從頭裹到尾,連眼睛都看不清是什麼形狀的,只能知道他是一米八左右的海拔,身材偉岸,雖然蒙著面,但他那雙凌厲的雙眼讓人望而生畏,彷彿天生的王者般,給人強烈的存在感。
以前我就鄙視過古裝劇上的蒙面人,我一眼就看出那是誰誰誰了,可主角們就是看不出來,我要是遇上了,肯定一眼就知道他是哪個蔥。如今面前的這個這樣蒙著,我還真看不出來。但我敢肯定,我不認識。我交的都是正道的帥哥,從來不瞎結識七老八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