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計前嫌地做了烤魚和他們一起分享。因為當我說我中午不想吃魚的時候,他們看都不看我一眼,美兮酷酷地說:「誰說要給你吃了?我們負責了你們的住宿,還要吃我們的?」
魚頭被我很不客氣地煮了營養湯,黑白雙煞對著那白白濃濃,味道鮮美的湯直流口水,我護住湯:「這魚頭湯是給子辛補身體的,他手臂的傷還沒好呢!你們想都別想。」
子辛大方地說:「沒關係,我們寄人籬下,還是給兩位用吧!」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我耗費了大量口水只留下一碗給子辛。「你們兩個,以後就別想吃烤魚了。」
「別別。呼——」蒼鈺調皮地先喊『別』,接著低頭喝完鍋裡的湯,才繼續說:「好不容易有了口福,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們。你小情郎的命還在我們手裡呢!信不信我不管他了?」
美兮頷首挑釁,一副諒你也不敢。擺明了點中我的死穴。
人家兩口子是一致對外,子辛跟沒事人似的優雅地喝著魚湯,事不關己地看著我孤軍奮戰。
我們的加入使蒼鈺露了手絕活——雕刻。他用驚人的速度刻出了兩個碗,我還讓他在碗上分別刻了我們的名字。我和子辛拍手稱絕。美兮則是一臉的驕傲。逍遙谷底,我們四個人有說有笑地架起火堆,打打鬧鬧地在溪邊邊欣賞著自然景色,邊吃喝著。
晚霞照射在我們臉上,我們才驚覺,都下午了。而蒼鈺和子辛兩人依舊談笑風生,大歎相見恨晚。子辛心情奇佳地要求談箏:「不知美兮姑娘可否介意將箏借給在下一用?」
蒼鈺掏出一指長笛,「子辛既然有此雅興,不介意蒼鈺來合奏吧?」
美兮一掃上午對師父的痛苦回憶,提議道:「讓我來助助興吧!」
她真的有百歲高齡?我不信。溪邊那個搖曳妖嬈的舞姿,一頭白髮,一身白衣,一笑百媚生都不足以形容美兮的魅力。蒼鈺帥氣英俊的五官彌補了身高的不足,雙眸流露出愛戀的眼神時刻圍繞在美兮周圍。好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飄飄欲仙的白衣不知何時已白淨如初,子辛閉上雙眼,陶醉在音樂中。我唉聲歎氣地喃喃自語:「我怎麼就從有為青年變成一無是處的閒人了呢?唉——!」
得知我不會唱不會談更不會跳,美兮安慰道:「人都是有長有短的,你不要妄自菲薄。」突然,話鋒一轉:「爇然,這下子該清楚自己的使命了吧?」
我二百五地回問:「什麼使命啊?」
「洗衣做飯。」我倒抽一口氣,預感到下面的話會很不妙,果然:「你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嗎?」
我咬牙切齒地問:「你是指做保姆的天賦嗎?」
「保姆?保姆是什麼意思啊?外界現在多了這麼多的新詞?怎麼爇然說的話我一直都只能聽懂一半啊?」蒼鈺很不形象地撓撓頭,破壞了他大俠的氣質。
子辛插上一句:「不是你們兩個人聽不懂。」
黑白雙煞默契地一齊回頭,詫異地問他:「你也聽不懂?」
子辛抱住雙臂,無奈地點點頭。在谷裡已有一個月了,子辛身上除了毒尚未解掉,其餘的都好一大半了。我們四人相處得十分融洽,黑白二人對子辛也是越來的尊重,蒼鈺更是毫不吝嗇地在我面前誇獎子辛。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美兮還時常感歎:「這麼個十全十美的男子,怎麼就配了個一無是處的醜女呢?這個女人還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蒼天吶!」
「是不是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可我今天好像沒什麼胃口。」我吹著手指甲,若無其事地自言自語道。
時間停頓了三秒後,美兮諂笑地走過來:「爇然可算是我們逍遙谷的第一才女了,做的飯香得微風和羽雄都不在外面吃了,天天往家裡跑。長得又貌若天仙沉魚落雁……」
「嗯~~~」蒼鈺不自然地嗯了一聲,意在提醒美兮『沉魚落雁』這個詞對我的殺傷力。自從第一次烤魚以後,我以罷工相要挾,為了民生問題,他們絕不敢再提起這個打擊我幼小心靈的詞了。
「呵呵……」子辛在一旁看著我們嬉鬧,露出真心放肆的笑容。以前他總是笑得溫和而疏離,笑意不達眼底。自從進了谷,他笑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聲。看來,美好的生活,從逍遙谷底開始。
逍遙谷裡到處都是寶,就連蠶絲都是大量大量地出現,我用它們做了吊床,深得大家的喜愛。外面應該已經深秋了,可是谷內卻還是二十五度左右,他們悠閒地坐在吊床裡,吃著水果,吹著涼風,我有種來到海南的錯覺。
蒼鈺和美兮住的地方我沒去過,但逍遙谷的房子都是木頭做的,我簡單地在子辛的旁邊搭了個小木屋,沒想到住進去的人卻是子辛,用他的話說:「還是把新的留給我吧!那舊的屋子裡五味俱全,給炊煙師傅住最合適了。」
我嘟起嘴走出門口,一回頭,看到我蓋的屋子遙遙欲塌的,心裡還真是,是擔心半夜塌了,我被活活壓死嗎?不可能,一定是怕我壓死了沒人給他們做奴隸了。
子辛在小溪裡洗澡,我到的時候他已披上外衣,只依稀能看到他上身健壯的肌肉,腹部還有幾塊明顯的肌肉,不會是標準的六塊腹肌吧?身材也太好了吧?!我強裝鎮定地來到溪邊,彎下腰雙手伸進波光粼粼的溪水裡,好涼快啊!
我歡快地脫下鞋襪,頓時驚呼:「好涼快好舒服啊!」我走到子辛的面前,他也是光著腳趾的。「突然看到你光腳,感覺你也沒那麼神了。好像和普通人親近不少呢!」
我微笑著抬頭看他,他嘴角也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在我們視線相觸的瞬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裡,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裡的熾熱,還有那奪去我呼吸的絕世容顏。
他的臉緩緩地在擴大,我不知所措地愣了下。美色當前,我,我還是閉上眼睛吧!
谷兆言突然想起長睿王府的荷花池邊,那個戲水的小精靈。眉眼忍不住浮上一絲笑意。就是從那時起吧,那俏皮天真的笑臉,毫無雜質的歡樂,她的倩影深深的注入腦海,再也揮之不去。雙唇不受控制地吻上她緊閉的雙眼。
輕輕地親親,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用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