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侍妾不侍寢 十八:不喜歡
    事實證明,人怕出名豬怕壯。不止是長睿王惱了,連我都惱了。長睿王是惱那些郡主們藉機相邀長睿王出府遊玩。我是惱自己抽不開身,只能從來訪者的談笑聲中知道浣沙聯運紅得不得了。連皇帝對『林老闆』都大肆讚揚。

    太后特地宣旨讓長睿王帶我進宮。當著他的面討要了我。「言兒,這個侍女挺有趣的。哀家在深宮裡悶得慌。別人要捨不得給,哀家要,你總捨得了吧?」

    看來這個長睿王挺得寵的,一下沒考慮就回絕了太后:「母后,實不相瞞,爇然是孩兒的侍妾,沒有爇然常伴左右,孩兒也會感到不適。還請母后不要為難孩兒。」

    太后訝異地看了我一番,豎起高姿態道:「原來是言兒的寵妾。怪不得長相不俊也敢不描眉化妝。」

    靠!死老太婆。這叫自然美懂不懂?像你們這個時代的化妝品鉛含量超標,小心毒死你。我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白眼。

    「言兒也太大膽了些,竟然帶著侍妾參加國宴,成何體統?看來是該找個妃子管教管教王府後宮了。這次前來的郡主裡有沒有中意的?平王濂王可都跟哀家提了這事。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

    長睿王無害地笑笑,「讓母后掛心了。孩兒突然還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辦,母后好生歇著。」

    還不等太后開口挽留,長睿王帶著我匆匆離開了太后的寢宮。

    迎面碰上了一個鳳眼美女,她嬌羞地喊了一聲:「言哥哥。」

    長睿王躲閃不及,只得回頭。「是靜郡主啊!好久不見。」就說了這個時候不能來皇宮了,各位藩王郡主進宮請安的太多,躲了這個碰上那個。

    寒暄了大半天,那個鳳眼美女除了幾句問候,大多是害羞地低頭淺語,沒意思極了,長睿王很酷地直接告辭,衝破層層阻礙,得已重見天日。

    晚上睡不著,我起身走到院中,藉著冰涼的月光想念21世紀的一切。如今我也熟悉了這裡的生活,可終究是敵不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現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會有種不安的恐懼,想要盡快地回去。

    「啊!」

    「誰?」安靜的黑夜裡,我聽到一聲輕低的疼痛聲。一個修長熟悉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是長睿王。「你怎麼在這?」

    他隨意整了整衣衫,雙手立於身後,道:「沒什麼,走慣了門口,想試試爬牆的滋味。早些睡吧。」說完了,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

    我聳聳肩,嗤笑了幾句。爬牆,幸好我沒看到,不然怎麼想像一個如神仙般鎮定自若的男子爬牆的狼狽樣子?林飛的神仙形象可就不保了。呵呵。

    次日,長睿王府來訪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

    「呼~」

    又送走一個王爺一個郡主,我和長睿王同時呼出一口氣。一向都悠然自得的長睿王也有松氣的時候,我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這麼麻煩。真的是對不住你了。」

    長睿王沒有多加責怪我:「就算沒有你,他們也會找到借口來的,遲早的事。本王也雙十年華了,再不成婚,太后恐怕要送三千秀女來了。」

    三千?OMG!「那那麼多郡主裡你覺得哪個好?」我話家常般地隨意問他。

    長睿王頭一掉,凝視著我。我不自在地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本王還真是忽略了身邊的寶貝。看不出爇然你還這麼會逗人開心。」長睿王與我站得面對面,他拿起我肩膀上的頭髮,意有所指地說道:「本王不喜歡善妒的女人,但是卻想看到爇然跟本王生氣的樣子。」

    我尷尬地退後一小步,移開目光。你這什麼心理啊?

    「你不喜歡我。」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每當他用『我』字跟我說話,我就覺得不妙。「我幹嘛要喜歡你啊?」

    長睿王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與他對視。「本王待你不薄。」

    我心平氣和地拿下他的手,「愛情不是待遇問題。你不是我的良人。雖然我被人送給了你,但不是我自願的。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也很喜歡你優雅淡定的性格,欣賞你從容不迫的氣質,但是,這和愛無關。」

    「為什麼?」

    「就像那些郡主,你會因為她們喜歡你而喜歡她們嗎?你會不娶三妻四妾嗎?」

    「一個王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長睿王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會不介意和別人一起分享你心愛的女人嗎?道理是一樣的。我沒有要求你為我放棄整片森林。只希望你放了我這顆不起眼的小樹苗。我可以拿快樂和別人分享,可以拿金錢和別人分享。只有一樣,心愛的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私有。」

    至此,你應該明白我的想法了吧?我們所接受的教育不同,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就算你可以獨愛我一人,我們也會因為身份懸殊而不被你的親人接受。還好理智的我沒有被你偶爾露出的關切溫柔迷惑,才能在聽到你即將大婚的消息後依舊平靜如水。

    長睿王像不認識我似的重新審視了我一遍,然後轉過身去負手而立。「你的賣身契已被撕毀。以後,你就只是浣沙的老闆,和長睿王府,再無關聯。」

    我瞪大雙眼看著他的背影,夕陽的餘暉撒在他的身上,拉長了他本就修長的身影。看上去竟顯得如此落寞。

    他全知道了?「謝謝你。」想說的太多,想要問得太多,真的說出口時,卻不知從何處開頭,千言萬語化做一句話,卻足以代表我的心情。

    我帶著飄雪和阿左住到了公司的後院。這是我精心準備的小家。

    「阿左還小,還是跟我住吧!」飄雪對我給阿左安排的單人房搖搖頭。我勸她:「阿左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就能去學堂了,你這樣老護著他,怎麼讓他獨立自主呢?」

    「你的想法總是那麼奇怪。」

    生意都安定下來了,我和飄雪本來都不用再工作了,可是飄雪閒不下來,沒事找事做。連看見員工的衣衫壞了也要幫他補。我想女人是不應該閒著的,只要不是太累,任由著她勞動也沒什麼不好。

    秋天來了,樹木的落葉飄到了地面上,我離開王府後都是和蔣陸文在一起,商量著開新型飯店啊,什麼什麼的。員工獎罰制度,休息表都有。我們各自擁有一個原來的公司,後來有合資開了一家大飯店。

    這天,我無所事事地和蔣陸文走在街道上,東一句西一句地瞎吹著,一個小女孩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站穩後,她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謝謝公子出手相助。」邊說著還邊拿眼波電我。

    媽呀!我被她電得一怔一怔的,無語地拉著蔣陸文閃人。

    「哈哈。哈哈。」

    「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我被蔣陸文笑得不自在了。

    「想不到我這個真公子別人看不上,盡看上你這個假小子了。幸好我識得你的真面目,不然我可真有把妹妹許配給你的意願了。」蔣陸文環著我轉了一圈:「嗯,還真別說,林兄若是真男兒身,定會迷倒數萬少女。」

    熟悉了以後,蔣陸文也不再跟我說客套話,也時常會跟我學幾句現代名詞,常樂得我直笑。但是隨著我收到的鮮花增多,就成了我被他笑話了。

    自從我拋頭露面的時間長了,收到的花朵也多了。唉——身為女子的時候,我一朵花都沒收到,偏偏換了男裝後魅力無窮。我長得很水泥嗎?明明很水潤的好不好!

    現在我都懼怕出門了,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真是活生生地壓死我了。

    秋天雨水多,我帶著阿左坐黃包車上街,到街上後又讓司機自己去忙,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郊西。遇上了雷陣雨,我抱著阿左跑到一個荒廢的寺廟裡躲雨,遇上了一個老爺爺。

    「老爺爺,這麼巧,又遇上你了。」我打了聲招呼,又替阿左抹了抹滿是雨水的臉。

    「姐姐,有……」阿左突然喊了我一聲,手指指向了那個老爺爺,我回頭一看,不得了了,他居然吐血了。我衝到他面前,問道:「你,你你,怎麼流血了?」不會是武俠小說林說的中毒吧?

    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古怪的老頭子,但還是再次後悔自己沒有學西醫,連救個人都救不了。

    「啪啪」老爺爺在我身上點了幾下,我話一不能說手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輕鬆地提起我,把我和阿左扔到了破損的佛像後面。阿左恐慌地看向我,我用眼神示意他放心,老爺爺要是想殺我們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的。也不知道年幼的阿左明不明白。

    臭老頭探出身去。過了一會兒後,前面傳來四五人的腳步聲。

    「頭,坐這。」

    趙安坐到部下給他收拾的一處乾草上。沉聲說道:「說來真是怪異,世間哪有這般高手?連長睿王都打不過。長睿王爺可是我們浣國的第一高手。」

    「頭,我有個兄弟是給王府送菜的,聽府裡給王爺洗衣服的小丫鬟說長睿王爺的白衣上有血跡。怕是胸部受了重傷,王爺他才會輸給那刺客。」

    長睿王受傷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刺客也會刺,咱們長睿王爺深受百姓愛戴,哪不好去要去王府裡找抽。」

    「我看吶,他是想謀反,皇宮戒備森嚴,他是想抓住長睿王好要挾皇帝和太后。」

    「長睿王府裡有很多人都受了傷,官府卻只能暗地裡抓人,難道是什麼皇室機密?」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安開口道:「這些事那麼就別議論了,否則惹來殺身之禍。刺客意向不明,我們要小心。慶翎王吩咐我們一定要活捉了刺客,他說長睿王身上中了劇毒。你們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休息一陣我們就出發。」

    我幡然醒悟過來,那天夜裡,長睿王沒事般找在我的面前,話語裡卻含有些許的顫抖,夜色擋住了他的臉,不然我一定會看到他冷酷的臉上有隱忍著痛苦的汗水。是我一心防他,不願意去理解他,才會沒有察覺。想到他可能在出了我的院子後失去知覺地倒地,我的心就絞痛起來。

    怪不得我苦苦哀求了那麼長時間他都沒有放我走,卻在那天輕言離去。一定是他意識到了危險,怕我受到牽連,才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我送走。

    「姐姐。爇然姐姐?」

    久久沉浸在自責裡的我被阿左的小手搖醒,我抹去臉上的淚水。咦,我看看手,能動了。再看看旁邊。「那個老頭子呢?」

    「他走了。」

    破廟裡已只剩下我和阿左兩人。奇怪的老頭子。直覺告訴我這個老頭子和長睿王這件事有關。

    「阿左,有沒有被嚇害怕?」我蹲下身去問阿左。

    阿左懂事地搖搖頭:「有姐姐在,阿左不怕。」

    我寵愛地摸摸阿左的小腦袋,像媽媽似地抱起阿左向家的方向走去。

    「姐姐,阿左不要抱抱。阿左自己能走。」走了好一會,體力不堪的我已累得氣喘吁吁,阿左靈敏地發現了我的心有餘而力不足。懂事地要下來自己走。

    孩子自己要求獨立是很難得的,阿左這麼小的孩子便失去了媽媽,還有我這個不稱職的姐姐,阿左現在這麼懂事,苦了飄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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