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都是夢都是夢!
我不斷的提醒自己,快些醒來快些醒來。我搖著頭,雙手不自覺的抓緊這胸前的衣服,使勁的拉扯著,我知道我的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漸漸滲出,冰涼的,黏黏的……
我厭惡被糾纏,更厭惡被糾纏後有這樣的心悸……
一個晚上的渾渾噩噩讓失眠的我疲憊不堪,直至凌晨十分,我才從噩夢中醒來。然,醒來後我再也無法再次入睡了。扭曲的事物,扭曲的時間,消失在天和海的盡頭!一切都是那麼的混沌不清!
當晨曦的第一縷不算溫暖的陽光斜射入辦公室的窗戶時,沙發上坐著一個精神恍惚面色凝重的憔悴男人。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病了麼?』我喘著粗氣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希望喝杯熱水給自己壓壓驚,但沒想到的是我握著紙杯的雙手正在發抖,杯子中的液體也隨之不停的晃動。
感覺到自己的異常,我撥通了鴻的電話,鴻推薦我去找心理醫生咨詢。
我機械性的掛了電話,木訥的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滯。
『心理醫生?』我開始自嘲自己,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難不成自己心理有問題?如果真的有,那也許從小就病了。
長期的壓抑情緒和心事,偽裝的自己很冷漠的樣子,其實都是在自我保護,想保護自己不受欺騙和背叛。可是自從遇見雨潼之後一切的保護全都被衝垮,害怕,擔憂,疑慮,緊張……等等的不安情緒像決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般朝自己湧來……
在她面前我會容易生氣,容易多疑,但自己憑什麼去多疑?我不斷的反問自己,一個和自己發生一夜情的女子出事了,和自己有關麼?我們很熟麼?雖然那麼想,但是心底還是不自覺的就那樣的在乎她……我在乎她到底是否真的有背叛我!
我胡思亂想了好一陣,不久就到了上班時間,大樓裡逐漸恢復往日的人氣,看著員工們進進出出忙的不亦樂乎,我的心空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好像自己不是這個空間的人,正在看著別人忙碌的生活,而自己是怎麼生活的呢?
我找到了鴻介紹的那個心理醫生的工作室,他年紀應該蠻大了,帶著老花眼鏡,頭頂有些禿,歲月的皺紋刻在臉上,一道又一道。他讓我講一些小時候的經歷,其實我並不願意對不熟悉的人透露自己的心聲,但是面對他我竟然十分『老實』的接受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給我下了催眠,所以我當時沒有反抗的權利。
我記得在幼稚園的時候,喜歡的玩具經常被人搶走,別人做了壞事也經常想到找我來背黑鍋,他們威脅我,因為他們知道我不喜歡說話,甚至好多人開始以為我不會說話,不會反抗,不會反駁。那時候經常被人欺負,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既然不是我做的壞事大家都認為是我做的,那我乾脆就多做點。
我在外面捉來好多小蟲子放在女同學們的被窩裡。聽到女生們的尖叫聲我感到沒來由的滿足。
每次被搶走的玩具我最後都會想辦法把它們弄壞,我一邊狠狠的拆一邊咯咯的笑,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別人得到。我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病人般做著異於常人的舉動,那年我只有8歲。
老頭子那會就是我們幼稚園的常客,經常來幫我收爛攤子。而我只會抱著他給的布娃娃在一邊偷笑。我一直很喜歡那個娃娃,沒來由的就是喜歡。
直到布娃娃被老女人扯爛撕碎無情的扔在地上還重重的踩了幾腳,我看到娃娃身軀裡露出的朵朵的白色的茸毛棉球,但是她臉上的笑容依然美麗。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把娃娃的身體縫好,放在自己工具箱裡,只是裡面的填充物不再是白花花的棉花,是老女人最喜歡的一件衣服。
我把她最喜歡的衣服也撕爛了,回想起她的表情,心滿意足,並沾沾自喜。
我不說話,大家覺得我冷漠;我對任何事情都不關心,大家覺得我冷酷,其實大家在做什麼我全部都看在心底,我只是不善表達。
遇到暮箏那會我覺得他就像一個天使,而我就是一個惡魔。
天使和惡魔是可以並存的嗎?我問他。他總會笑的很燦爛的告訴我說惡魔和天使其實只有一念之差,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變成天使。我看著他白皙的肌膚,大而靈動的眼睛,笑了。他喜出望外,直誇我笑起來很好看,很迷人,希望我以後不要老繃著臉,要多笑笑。之後他便一直粘著我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