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的名字叫海剛,是母親幫我取的,她希望我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也一直以為我會成為一個剛強的男子漢,可是13歲那年,我的這個夢想徹底的破滅了,我發育成了一個女人,皮膚細膩,乳房高聳,臀部渾圓,說話也非常女性化。除了指關節比一般女性略粗外,別的根本看不出是一個男子,這真是一個奇妙的變化。不久我被送去了芭提雅歌舞團,那也是泰國最罪名的人妖娛樂城。我有了所謂的工作,雖然艱辛,卻可以養活我和母親。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個昏暗的日子就像噩夢一樣……」
「我……」寧晨一拍胸脯「過去的鄭海剛,後來的麗莎,現在的寧晨,就像做夢一樣……」寧晨說著又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臉色變得通紅起來,她側躺在了地上,將頭枕著胳膊肘,微瞇著眼睛繼續講道「每天在舞台上飄然若仙、笑容可掬,靠唱歌跳舞出賣色相過日子,一天又一天,我厭倦了,我想祖國了,像我這樣的人也會想念祖國,唉,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回來,我以為我也像其他人妖一樣,三十多歲人老珠黃,就被團裡趕走,自生自滅,上天就是這麼的愛開玩笑,我那曾經禽獸不如的父親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良心發現,千方百計的打聽到了我和母親的下落,將我們接了回來,那時我18歲,人妖生活已經過了整整四年了。」
就這樣寧晨緩緩的講著她噩夢一樣的經歷,水清也像做夢一樣靜靜的聽著,人妖?這個詞離她太過遙遠,她想像不到那是一種怎樣的生活。
「我竟然有了一份工作,對,工作,正式的工作,一個曾經生不如死的人妖搖身一變成了堂堂的舞蹈教室,哈哈哈哈,不過舞蹈倒是我的強項,我需要一個身份,男人?女人?哼,反正不能是人妖,那就女人好了,只不過我說話可得捏著嗓子,一不小心就會原形畢露,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兒?」寧晨又低低的笑了起來,看似很心酸的經歷,她彷彿早已司空見慣,或者麻木的不知道心酸。
一個人妖,一個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人妖,一個有點變態的人妖。一段令人心酸和值得同情的經歷,可是水清卻同情不起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必要去害人,這不能成為他作惡的理由和接口。
而他,這樣一個人喲,對自己——他的獵物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作孽之前的娛樂?或者是一種消遣?就像一隻貓抓住一隻老鼠後,不一下子把它吃掉,而是慢慢的玩弄和折磨。
他是不是對於月和葉子也說過這些話呢?
一想到於月和葉子,水清的心裡又浮起了一絲憤怒,葉子已經冰冷甚至在慢慢腐化的屍體就在自己的身邊,也在這個惡魔的身邊,而他卻視而不見的在這裡誇誇其談。敘說他那鮮為人知的慘痛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