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樹木搖曳,偶爾幾聲蟲鳴,為這空曠的郊外添加了幾分恐懼。
一個黑影突然晃過。
「哧——」
隨著樹葉的聳動,又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無風無聲,仿若輕逸飄零的鳥雀。
黑衣蒙面人慌忙轉過身,視線定在飄飛的人身上,藍色的衣服,輕如燕飛的身手,豹子面具,普天之下,也只有藍姐了。
藍姐突然一轉,瞬間出現在黑衣人一步之外,手也緊緊掐向她脖子。
黑衣人眼疾手快的閃開,並退開幾步。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跟蹤我!」藍姐威言道。
「你不需要知道是誰,只要知道我們來自一個組織就行了。」一個老氣的聲音傳出。
藍姐早就知道她也是暗夜的人了,因為只有暗夜人才知道這片林子,知道這條路,還僅限於總壇,所以她並不感到奇怪。
「跟蹤我就不怕我殺了你嗎!?」暗夜人聲音千變萬化,就是她無法辨別出來,既然她不說就只能靠武力解決了,但是心裡的柔軟,還是沒有馬上行動。
「就算你要殺我,我也還是會來找你」感覺到對方沒有殺意,她的語氣也稍稍緩和。
藍姐不禁好奇,沉思片刻,「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想知道夜寒的事」
「她已經死了」
「你因為我會相信嗎?她無論是哪一方面都高出我們,尊主不可能讓她死。」
「既然她沒有死,有什麼事就去找她吧。」藍姐冷冷的說,說完就準備走。
「等等!」這一回不是老氣的聲音,而是清純少女,細聽倒與白依蓮有幾分相似,但即使這樣,藍姐還是沒有聽出來,或許她已經猜到了。
她止住腳步,卻未回頭,「如果是關於夜寒的去處,我勸你還是不要打聽得好,否則就算我不殺你,也有人會殺你」
「我想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她有些難以開口。
藍姐眸光一瞥,眨眼已經出現在她面前,緊緊掐住她的喉嚨,「暗夜的規矩你不知道嗎?既然想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就到地獄向閻羅索問吧!」
黑衣人知道這樣問勢必會惹來麻煩,但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反應如此之大,速度如此之快,似乎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看來今日是真的在劫難逃了,但是如果真的要死,也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我只是想知道白齊是不是她殺的,沒有別的目的,也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她,把事情弄清楚。」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該知道的最好想都別想!」
藍姐的力道加重,黑衣人已經話不成音,悶悶的聲音從嘴縫中流出,「我不能接受父親死在自己一直當好姐妹的人手裡。」
藍姐認真的看向她,她的眼睛閃爍這淚花,無神中又透著幾分傷感、幾分倔強。
手不禁松下,「你走吧,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只能當它發生了,如果想活命就快走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夜寒做的?」
「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既然是好姐妹就應該很瞭解她才對。」藍姐不再糾纏,說完就消失在黑暗中。
黑衣人輕咳了幾聲,回想藍姐說的話,心裡漸漸有了底,不是她,憑她對她的瞭解,她不會讓看到自己的人活著,除非那個人的武功在她之上。
既然不是她,又會是誰,到底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冒充她去殺人,又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夜寒,就算你武功再高,還是逃不了被人債贓陷害。
如果知道這件事,你應該會想辦法澄清這一切吧,那麼你現在在哪裡呢?
如果,如果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那麼就能與她一起澄清這一切,可是——
揭開面紗,遙望遙遠的星空,深深的哀傷呈現在眼眸中。
藍姐前行的腳步突然頓住,視線轉移到正前方。
那是一個佝僂的背影,粗布製成的長袍,古式的髮髻,他負手而立,一個背影便能讓人感受到威嚴及霸氣。
「尊——」
不等她說完,無形的一掌像大網般襲擊而來,深厚的功力,冰冷的寒氣,直至她摔退一米之遠,一口血飛濺而出,最終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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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轉過身,緩緩向她走來,在離她三步外停下。
感受到那股刻意發出來的氣息,她無力的睜開眼,「尊主」
暗夜尊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雄鷹面具散發著逼人的氣息,「知道做錯什麼了嗎?」
「手下不知」柔弱的聲音發出,帶著幾分呻吟。
「是嗎?」他轉過身,玩弄著手裡的板戒,「那是不是要我告訴你啊?」不等她回答,他突然轉回身,一腳踏上她的小腹。
「啊——」
「看來是真的要我告訴你啊?」
「尊——主饒——饒命」她痛苦的呻吟,那一掌幾乎打斷她的七筋八脈,如果再出手,她將命喪於此。
「饒命?」他咀嚼了幾聲,腳上力道猛地加重,「你應該知道暗夜是從不留貪生怕死之人」
此話出口,藍姐已經不抱希望,暗夜確實不留怕死之人,她身為暗夜的左右護法,居然也求饒,實在是大大的可笑。
死,從進暗夜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好的準備,這麼多年過去,本以為自己還能做到,可是到了真正面臨的時候,她居然有幾分害怕。
安逸,是安逸太久了,她是該接受懲罰。
她合上眼,等待這一刻死亡的到來。
腳突然離開,其他地方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她不禁好奇的睜開眼。
尊主背對著她,應該是在想該不該取她性命吧。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你嗎?」
「手下不知」
「因為你沒有殺她,也因為這樣你接受了懲罰!」
藍姐這下明白了,也多虧猜到她的身份,否則早在那一掌的時候,她就應該死了。
「如果這個女人再找上門來,就廢了她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