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 越女新妝出鏡心 白家點采女
    一句話,如同夏日晴空一道閃電,在白玉之腦海裡轟然炸開。

    他立時冰冷了眼神,修長柔順的眉峰陡然如刀,他咬牙,切齒說:「你說什麼?」

    如此可怕、如此駭人、如此陰梟恐怖的目光,令慕容蕪愣了片刻,但隨即便冷笑說:「不是嗎?你既然將所有女人都說成唯利是圖之人,那麼不是自然包括了你的母親?」

    「住口!不准你褻瀆她!」

    「褻瀆她的是你!」

    面對他的盛怒,慕容蕪無絲毫退避。

    她看著他,眼裡照映著他的冰冷,他狠狠的望著她,彷彿那一道目光便是一柄長劍,直插入慕容蕪心裡去。

    那種眼神,出現在如此俊美的臉上,燭火搖曳,愈加熱烈,冰火交疊,糾結萬千。

    慕容蕪的眼光漸漸在這樣的迫視下弱去。

    她微微低頭,看窗上樹影搖搖如風。

    許久的沉默,終究被叩門聲打破,慕容蕪看過去,只見顧若蓮推門而入,見他二人靜靜的站著,更見白玉之臉色暗淡,不禁蹙眉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口吻很平淡,卻令慕容蕪莫名的感到不適,她回頭看一眼白玉之說:「沒事,我便不敢打擾白公子雅興了。」

    說完,轉身而去,月色涼冷,一縷月光破門而入,照在白玉之俊美的臉容上,顧若蓮看著他凝視的雙眼,杏眸微凝,卻終究沒有說話。

    永夜漫漫,慕容蕪長衣翩然,立在窗前一整夜,她心裡不斷閃過白玉之的眼神,而越是想到他,越是心裡有根刺。

    不覺間,天色已然大亮。

    清晨,冷風灌入衣領,她方覺得疲倦不堪,正欲再去小睡一忽,卻聽見門聲響起來,她凝眉:「誰?」

    說著,走向門邊,這樣早,想必是有何要事。

    她披一件輕絲外裳,將門打開,白玉之正站在門口,手中握著卷軸,昨夜冷峻陰森的眸此時被陽光染得異樣溫柔,依然是那個傾城男子,儒美而淡雅。

    她企圖將門關上,被白玉之用手撐住:「你就是這樣對待丈夫嗎?」

    虧他好意思說出口。

    慕容蕪手上加力,想要將門關上,卻發現撐著門的那雙手的力道更加深重,白玉之淡笑悠然,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只是好似搭在門板上,卻推也推不開。

    她索性轉身,在梨花木椅上坐下:「白公子有何貴幹?」

    白玉之邁步進來,一股幽香沁鼻,白玉之眉心微蹙,輕嗅一忽,那淡淡香氣裊裊而來,起初只是幽淡的味道,而後越發濃郁,久久置身於這片香氣中,那股子濃香又會變得悠遠而清淡。

    這樣變化莫測的香,他從未見識過。

    「這是什麼香?」白玉之疑惑道。

    慕容蕪瞥他一眼,不理會。

    白玉之一怔,見慕容蕪一臉倦色,含煙眉凝了疲憊,明眸亦有暗色,他笑著坐下身,斟一杯冷香茶:「怎麼?一夜沒睡嗎?」

    慕容蕪冷聲說:「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若要為我們白家采女,必當盡力保養肌膚,令水潤柔滑、明透光鮮,怎可是這樣一副死氣沉沉的鬼樣子?」白玉之捏著酒玉玲瓏杯,眼神凝望著杯沿。

    慕容蕪疑心自己聽錯了,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白玉之依然把玩著玉杯,笑說:「我說,你若為白家采女,可要盡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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