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等人在南嶺下郡一共也只呆了不過兩天,在第三天清晨的時候,就喬裝打扮成普通商人舉家喬遷到別的地方!
安昊翼至今還未有消息,但是依照木槿對他的瞭解,卻漸感不安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才急著離開南嶺。
木槿自是坐在馬車裡,她的臉以薄紗遮面,除了一雙眼睛,外人什麼都看不清楚!
天闕坐在她的身邊,一行人不急不緩的趕著路。
清晨的集市,行人並不算太多,路面也有些冷清。
馬車所經的道路上,停留著三三兩兩打著呵欠的路人。
木槿雖然有些疲憊,但是精神還好!
天闕坐在她的身邊,知道她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這麼急著趕路,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危,不禁心裡泛起絲絲縷縷的心疼,溫聲說道:「你若是困的話,不妨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
「也好!」木槿抿著唇,帶著薄笑,點頭答應,頭輕輕的靠在天闕寬厚的肩上,沉靜了一會,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馬車慢悠悠的前行,過了許久,天闕看著她安撫的笑顏,不禁輕聲問道:「睡了嗎?」
木槿睜開眼睛,歎息道:「沒有!」
真是很奇怪,本來她是真的很困!可是無論怎麼強迫自己都睡不著,木槿的心裡很浮躁!
「怎麼了?」沉默不語的天闕突然開口,柔聲輕問身邊的女子。
木槿看著晃動的車簾流蘇,說道:「睡不著!」
天闕靜靜的問道:「因為什麼?」
木槿輕歎:「說不清楚!」
沉靜了一會,天闕聲帶澀然:「離開西陵很難過嗎?」
「嗯。」她不想瞞他!離開西陵她的心裡的確不好受。這是不爭的事實!
天闕聞言輕愣,忽而笑出聲來,笑聲中隱帶澀意:「槿兒,一切都會過去的!」
木槿斜眸,清淡如水的雙眸中露出哀涼:「我是西陵人,祖祖輩輩的根都是紮在這裡,上官一族更是將他們的一切灑在了這片土地上,我……」
天闕驀然打斷木槿的話,他盯著木槿,肅然說道:「我明白!你要說的,你想表達的,我都知道!西陵是你的家,永遠都是,即使將來我們回到了槿都,我向你承諾,每年上官一族的忌日,我都會陪你回來拜祭!」
木槿聞言輕愣,心裡泛起酸澀,只是輕輕的喚道:「天闕!」
「嗯。」
木槿收斂思緒,偏頭做思考狀,靜靜的問道:「跟我講講槿都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嗎?」
天闕雅然笑道:「那裡沒有爭鬥,沒有殺戮,沒有算計,人與人之間更是相互信任和相互依靠團結,在那裡的人只會感到快樂和幸福!」
木槿幽然道:「只是聽聽就覺得那裡很美好!」
天闕儒雅一笑,啟口道:「當年,我微服出巡乘船南下冰島,不料遇上了海嘯,大船在海中顛簸數日,第三日天氣放晴,大海平靜無波,我們走出船艙一看,就在我們前方不遠處,有一處彩蝶紛飛的桃花林,後來在那裡停下,登島相看,竟然發現那裡地域寬闊,奇花異草到處皆是,頗具靈氣。我當時覺得那裡資源豐富,如果臣民在那裡居住,定能生活富庶,自貢自給,我當時也只是想想,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會選擇在那裡開闢屬於我們的疆土!」
木槿輕愣:「我們?」
「對,我們!」天闕摟緊她的肩膀,堅定的說道。
木槿輕怔,在寂靜的空間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思間就覺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她詫異的看著天闕,發現天闕的臉色也有些陰柔難測起來。
外面嘈雜聲一片,似是出了什麼事情。
天闕撩起車簾,朝一旁的夏弦問道:「夏弦,怎麼了?」
夏弦上前兩步,湊近天闕耳畔,低聲說道:「主子,有一群百姓擋住路,過不去了!」
木槿在裡面聽了,也不禁順著天闕撩簾子的隙縫看過去。
大街上,圍著一群百姓,圍觀的主角赫然就是正中間的一對年輕男女,看那穿著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人家。
看樣子似乎是夫妻。
一個相貌清秀的民婦跪在地上,緊緊地抓著一個男子的褲管不放:「相公,求你不要再賭了」
男子面容有些憔悴,臉色更有些晦暗,一看就是常年泡在賭場的賭徒,只怕又是在家偷了銀兩去賭,被自家娘子發現,這才有了這一幕。
男子惱恨之極,一心想著去賭場再狠賭一把,哪裡能夠聽進別人的話,當下看到褲管被抓,阻了行程,不由得憤聲道:「鬆手,你這個賤婆娘!」
民婦還在苦苦的哀求道:「不……相公,請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回去吧!」
男子凶殘的瞪著她:「鬆手!」
「打死我也不鬆手!」女子也有自己的堅持,大著膽子說道。
男子冷笑道:「那我就打死你這個命賤的東西!」
男子言罷,也不顧跪在地上拉著他褲管的女人是不是他的結髮妻子,抬起一隻腳,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那女子閃避不及,大概也是沒有想到男子真的會出手,痛苦的尖叫一聲,身體重重的摔到一邊,嘴裡愣是佈滿了血絲。
「相公……」女子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男子,眼眶中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緩緩砸落在地。
男子看到妻子這樣,竟然毫無悔意,吐了一口晦氣的唾沫,「呸……命賤的東西!」
男子說完,就喜沖沖的向一旁的賭場走去,卻在接近賭場門口,被一把橫空出現的劍驀然指向了咽喉處。
他嚇得,狠狠嚥了一口唾沫。
「站住!」男子背後傳來一聲冷喝。
男子緩緩轉身,看向身後的青衣男子,顫意消去,憤恨不打一處來,罵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擋本大爺……」
幾乎沒有人看到夏弦是怎麼出手的,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男人,話還沒有說完,頭就被狠狠地扇到一邊。男子嘴裡血腥味異常濃重,剛張開嘴,就掉了一顆森白的牙齒。
當即,不由得又是憤怒又是驚顫的看著夏弦,囂張的氣焰明顯的收斂了不少!
男子跪在地上,顫聲道:「大爺……大爺!饒命啊!」
夏弦似是不明白男子因何下跪,疑惑的看著他道:「你犯了什麼錯,才直呼饒命啊!」
男子驚得一聲冷汗,差點嚇得直尿褲子,吞了一口口水,說道:「小的不該說大爺是什麼東西!小的嘴賤,小的才不是東西……小的錯了……大爺!」
說到最後,男子只差沒有哭出聲來。
夏弦吹著劍,漫不經心的問道:「除了這個呢?」
「啊?」男子一驚,大腦一時轉不過彎來。
「嗯?」夏弦冷聲哼道。
男子又是嚇了一跳,差點蹦起來,腦子也清醒了一下,脫口道:「啊!大爺……小的不該打賤內,小的錯了!」
夏弦這次的聲音已經徹徹底底的冷淡下來:「既然知道錯了,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男子腿直打顫,驚慌失措道:「哦……是………是!小的這就扶賤內起來回家,以後再也不賭,再也不打她了!」
男子說著,果真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扶起小娘子,一邊替她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懺悔道:「娘子,為父錯了,你趕緊起來吧!」
「相公……」女子半驚半疑的任由男子拍拭著灰塵,驚詫的看著男子的轉變。
夏弦看著男子的悔意,眼中呈現一抹鬆動,冷聲道:「你最好記住你的話,如果你再犯得話,小心你的狗命!」
話落,男子果真唯唯諾諾的應道:「是!是!小的記下了!」
男子說完,連忙就拉著自己小娘子,急匆匆的向家的方向趕去,火急火燎的,彷彿身後有什麼追趕著一樣!
小娘子心裡感激夏弦,被男子拉的很遠,仍然不忘回頭道著謝:「謝謝恩公!」
木槿看到這裡,已經無心再看,不禁閉上眼睛,一聲低歎緩緩溢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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