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樓掌聲如雷,叫好聲一波蓋過一波,聲勢浩大!
袁斐看向木槿的眼神也是充滿著驚艷,沒有想到青面醫仙除了醫術驚人,才華更是高人一等!
第一題過後,參賽的人已落選一大半,袁斐藉著高漲的聲勢繼續出題,第二題為作詩《春江花月夜》。
木槿到了如今地步,一心想著早些結束,掃了眼愜意喝酒的師父,怒火不打一處來,不消片刻,順口說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指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好!好詩!」
眾人的喝彩聲響起,目光射向木槿,隱含驚羨。
蕭牧平靜無波的看著木槿,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等袁斐說下去,就接著雅然念道:「晚晴初,淡煙籠月,風透蟾光如洗。覺翠帳、涼生秋思。漸入微寒天氣。敗葉敲窗,西風滿院,睡不成還起。更漏咽、滴破憂心,萬感並生,都在離人愁耳。天怎知、當時一句,做得十分縈系。夜永有時,分明枕上,覷著孜孜地。燭暗時酒醒,元來又是夢裡。睡覺來、披衣獨坐,萬種無憀情意。怎得伊來,重諧雲雨,再整餘香被。祝告天發願,從今永無拋棄。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園邊。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頭水館前。西北望鄉何處是,東南見月幾回圓。昨風一吹無人會,今夜清光似往年。」
蕭牧的詩詞自是贏得一片叫好聲,聲勢絲毫不下於木槿!
木槿沒有看向蕭牧,長長地睫毛顫動了一下,最終恢復沉寂。
接著又有幾人對出詩詞,奈何都有些牽強,不如之前兩人的那般優美。
第二輪的試題很明顯最後以木槿和蕭牧勝出,最後一關便是接對詩詞!
木槿注意到袁斐看向蕭牧的眼神充滿了恭敬之意,雖然盡力遮掩,但是仍然能夠看得出來袁斐定是和蕭牧有什麼關係?袁斐絕對知道蕭牧的真實身份!木槿的唇角有了一絲淺淡的笑意,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但卻選擇忽視不理!她現在是木槿,如果她想要平淡的生活,就不該太過於張揚!今天是個失算!
她想著又狠狠的瞪向角落的左先子,本來正喝酒的左先子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在瞪他!他心裡暗自嘟囔了一聲,看來要趁木槿不注意的時候趕緊溜了!有危險不躲才真的是傻瓜!
袁斐出的第三題是對詩詞,由進入總決賽的兩人分別出有關月夜、八月十五有關的詩詞來對,一個人說出上聯或上闋,另一人則需對出下聯和下闋,對不出來的那一方即為輸!
眾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台上的那兩人,明眼人早就看出來,兩人都是才情極高的人,此番誰勝誰輸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木槿看著蕭牧,眼神淡靜如波,蕭牧壓抑內心的莫測感,唇瓣含笑,越發顯得英氣逼人!
只見他向木槿做了個「請」的姿勢,木槿也淡然回禮,微微點頭,開口說道:「公子先,還是我先?」
「姑娘是南越的客人,當然是姑娘先!」蕭牧神態間夾雜著幾分慵懶和優雅,淡淡的說道。
木槿風華一笑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推脫了!公子聽好了!我的上聯是: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木槿斜睨蕭牧,說道:「公子請接下聯!」
蕭牧的唇瓣微微勾起,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只聽他淡聲接道:「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好!」
「好詩!」
圍觀的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來,都大呼過癮!
木槿淑華一笑,沒有說話!她自然知道蕭牧的才情有多高,想要贏他自是很難!
輪到蕭牧出題,蕭牧看了眼四下期盼的眼神,竟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貴之氣,就像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即使是像現在這樣笑而不語,只是淡淡的眼神掃向大家,都會給眾人一種睥睨天下的倨傲氣勢!
就在眾人驚詫於這種莫名的壓力時,就聽到一道清揚的聲音響起:「天將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淨,秋澄萬景清。」
木槿淡定的接道:「星辰讓光彩,風露發晶英。能變人間世,攸然是玉京。」
蕭牧笑意漸濃,接著說道:「目窮淮海滿如銀,萬道虹光育蚌珍。」
木槿清冷的雙眸裡閃著說不出的靈動光芒,淡聲接道:「天上若無修月戶,桂枝撐損向西輪。」
蕭牧說道:「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木槿對道:「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吹破殘煙入夜風。一軒明月上簾櫳。因驚路遠人還遠,縱得心同寢未同。」
「情脈脈,意忡忡。碧雲歸去認無蹤。只應曾向前生裡,愛把鴛鴦兩處籠。」……
兩人的實力可謂是旗鼓相當,眾人可謂是聽的耳鳴目眩,也分不出來高低,單是最後一題,兩人足足對了一盞茶時間都分不出來勝負!
蕭牧反倒是來了興致,喝了口三娘端過來的潤喉茶,慢條斯理的說道:「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沈。」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木槿巧笑倩兮,眼睛無意中掃過角落,忽然僵持不動,那裡竟然沒有師父的蹤影!可惡!他是什麼時候偷偷溜走的!木槿比誰都清楚,師父如果想要躲她,除非他自願出現在她的面前,要不然她即使尋遍天涯海角,都不可能會找到他!
木槿平靜了三年的心,瞬間便被師父的逃離挑動的有了波動,顧不上理會望天樓的人,還有台上的蕭牧,木槿秀眉微蹙的走下圓台,也不理會身後袁斐的叫聲,向外走去!
她的心中有無數的聲音在喧囂,師父!你最好還在客棧,最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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