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剛剛……好像真的要死了的樣子……
明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啊,怎麼被柔姐打了這麼幾下,就又虛弱得不成樣子了呢?
啊!難道——
是因為昨晚……
該死的墨爾涵!
「柔姐,消氣了嗎?」她問道。
「氣?從哪裡氣起呢?」說著,她轉身去扶起秦可儒,「可儒是我最疼愛的弟弟,能生多久的氣?」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打疼了麼?」
「不疼。」但是他知道,她也在心疼他的疼。
「總裁夫人,你真的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叫醫生來看看?或者我去找人通知墨總裁?」
「不用了……」
「東籬,到底是怎麼回事?」柔姐疑惑,「你為什麼會……」
沒有辦法,東籬只好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說起來要不是因為我嫁給了墨相公,惹來那麼多是是非非,可儒,我想我們會一直平凡下去,沒有那麼多麻煩啦!現在想想,還是平凡最好啊,快快樂樂地度過每一天!想打架就打架,活自己!」
「東籬,現在還來得及,」秦可儒說道,「不遲,真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嫁給墨爾涵,或許是喜歡,也或許是其他什麼另外的原因,但我想跟你說,只要你想回來,什麼時候都不是問題!」
「是啊東籬,回來吧,大盜幫突然少了你,總覺得怪怪的……豹子他們每天都喊沒意思,埋怨你沒義氣啊!」柔姐也勸道。
「我……」她竟然有了一絲猶豫。
「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吧!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大盜幫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你闖禍,我收爛攤子,誰欺負你我就幫你十倍欺負回來,一輩子都這樣!」
「可儒……」聽著這些話,東籬一瞬間就紅了眼睛。
這輩子,有這樣一個哥們,還圖什麼呢?
心裡的內疚感堆砌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難受。
看著他們兩人期盼的目光,東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低下頭去:「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們不要問我了……」
「暮東籬,你究竟在等待什麼?你在等傅子爵那個混蛋去接你嗎?清醒一點吧!都多久了?你嫁給了墨爾涵,他有什麼表示?!」
「我沒有在等他……我早就對他死心了!不會再抱任何希望了!」
「那你在猶豫什麼?難道你真的移情別戀,愛上了墨爾涵嗎?」
光——
東籬猛地震了一下。
愛?
這個字,自從經歷了傅子爵後,她真的不敢再談及!
愛一個人如果都是那麼痛苦難受的話,她寧願不要了,做一個誰都不愛的暮東籬。
「我沒有……」猛烈地搖頭,「總之!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選擇離開,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的!」
「好了可儒,」柔姐插嘴,「東籬的事就讓她自己去決定吧,我們做為旁人,無法左右。東籬,柔姐只想告訴你,累了,就來找我,我會給你依靠。」
「柔姐……謝謝你……」
「傻丫頭,謝什麼,」柔姐摟過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們是什麼關係啊,還用說謝的嗎?東籬……有你們兩個弟弟妹妹,真好……」
是啊,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這麼一來,三人也跟著氣氛變得沉默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時的瘋癲三人組。說也奇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題,就是像一家人似的坐在一起,隨便聊了聊,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東籬休息了一下之後也起身回去。
「暮小姐,回來啦?玩得開心嗎?」女傭走上前來,「請換鞋。」
「謝謝——恩,很開心,見到老朋友了。」
「少爺起來後還找過你呢,問我們你去哪兒了。——咯咯,兩人還真是甜蜜啊,才分開一小會就又想了。」
「嗯。」東籬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見東籬四處看了看,女傭便自作聰明地問道:「是在找少爺嗎?少爺已經回來啦,應該在書房裡看文件吧。少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不太顧家,一天到晚都在忙公司的事。暮小姐應該多說說少爺,讓他別那麼辛苦,有時間應該多放鬆放鬆才是。」
「嗯,知道了。我這就上去找他。」唉,怎麼著,也要把這戲演足了。
芬姨雖然並不是勢力的人,但卻也還是會把墨爾涵的日常生活匯報給在歐洲的二老聽。不是為了錢或者什麼的,只是二老難免會思念兒子,多知道點他的消息,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小籬——」
小籬……小籬……
東籬忽然站住了腳。
好熟悉的感覺……
腦子裡,忽然旋轉起這個暱稱來。
是啊,記憶裡,爸爸媽媽都是這麼叫她的。
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叫喊了呢?
好親切。
回過頭,看見的是芬姨。
「芬姨。」東籬笑著喊了一聲。
芬姨有意無意地瞪了那女傭一眼,然後又變會面無表情看著東籬道:「你回來得正好,參湯剛剛燉好,過來乘熱喝吧。」
「謝謝芬姨。不過麻煩你端到書房裡去吧,我正要去那裡呢。」
「還是先喝了再去吧,反正也不急。」
「不了,芬姨你叫人端進來吧,我迫不及待想見到墨相公,一分鐘都不想再等啦!」既然芬姨說他們一點都不像新婚夫妻,她就演一個咯!
說完,不等芬姨阻攔就轉身往樓上跑去。
「欸!小籬!少爺正在忙,還是先喝了參湯吧——」芬姨也趕忙追上去,喊得也很大聲。
「不用啦!——噓,芬姨,你也說墨相公在忙呢,小聲點啦!」回頭沖芬姨笑了笑,放在門把上的手已經轉動,「要是吵——」
「欸小——」芬姨死死地瞪了那女傭一眼。
「——到……他……」愣在原地的東籬慢慢地眨了眨眼。
看著正在親熱的兩人,東籬很平靜地問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