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說得多好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人的詞典裡也沒有「如果」二字,什麼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必須想辦法去面對。
東籬就是沒腦的傻丫頭,從小到大都在尋樂子,別人的、自己的,總之能讓自己快快樂樂的就好。
不管是真是假,在別人眼裡,東籬本就不是一個適合悲傷的人物。
或者說,她自己壓根就不喜歡做悲劇主角。
她一直認為,悲傷與憂戚,與自己無緣。
也許,天真無邪的小東籬,在父母雙雙去世的那一年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看著那些表面上安慰自己,實際上卻不肯收留自己的所謂親戚,那時候她就決定,她要活自己,不屑任何同情。
因為她是暮東籬,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暮東籬。
今天發生的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預想到那些鄙夷的同情的不屑的憐憫的表情,她就覺得好難受好難受,心裡像是被挖空一樣。
那種悲憐到讓她無法分辨真假的眼神……恕她無能,她無法忍受。
哭過之後她還是堅強的暮東籬,把悲傷留給自己,讓笑容示眾。
抹去臉上的濕潤,狠狠地抽了抽,對著鏡子裡那個眼眶紅紅的人反反覆覆說著:「你可以的……你可以的暮東籬!現在是什麼時代啊,不就是失去了第一次嗎,不就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對子爵有什麼非分之想嗎,不就是……不就是……」
一邊說著,腦子裡又出現了那些不堪的畫面,隨即忍不住後退幾步撞在牆上,掩面又哭了起來。
「不就是……嗎……沒什麼不可以的,暮東籬你別沒出息……」
許是覺得東籬洗得也太久了,久不見她出來的柔姐進了大廳喊著:「東籬你還沒好嗎?沒事吧?」
東籬一慌,趕緊打開花灑掩蓋自己的鼻音。「我沒事……太臭了,得洗洗乾淨。」
「那好,你洗完了就乖乖回病房。可儒跟我說了,今天是你和神的網婚,所以想上網的話就上吧。不過……最多只能一個小時噢,不能貪,知道了吧?」見有回應,柔姐才放心地離開。
「知道了啦柔姐!你別像我媽似的……」
「你死定了東籬!等你出院,看我怎麼教訓你!」
不一會兒,外面沒了聲響。
呵……真諷刺,如果一個小時前她就那樣告訴她,是不是後來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究竟能去怪誰呢?怪柔姐太凶悍,嚇得她不得不逃離嗎?還是怪神太偏執,說什麼不見不散以至於自己心疼他?又或是怪可儒太沒用,不能早點找到自己呢?
說什麼都晚了!無比厭惡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拳砸去。
砰——
鮮血與玻璃碎片齊齊地滑落在浴台上。
好痛……
可是她喜歡。
至少這種刺激到神經的感覺告訴她,自己還未麻木。
也不沖洗,就帶著這麼一手的鮮血走出了浴室。
然而一推開大廳的門抬起頭就愣住了。
那一刻很靜,似乎血滴在地板上也發出了難以想像的聲響。
面對墨爾涵向她拋來的犀利眼神,她莫名地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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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以後「示愛」什麼的乃們要乘早啊,免得出現第二個杯具……
頂鍋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