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籬,你別嚇我!」
她哪天不是大大咧咧的,說話乾乾脆脆?可是被她今天一嚇,秦可儒驟然想起來,近來她似乎越來越小女生了……
這樣憂傷的表情,以前是打死她也不會有的,怎麼……
好在下一秒她又笑得比什麼都燦爛,貧嘴說:「嘿嘿,嚇到你了吧?誰叫你小子說那麼讓人感動的話啦!」
這麼一來,秦可儒反而覺得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而已了……
「哈,」他乾笑一聲,「你該不會忘了我們認識的那一年所做的約定吧?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就算吵架也要在二十四小時內和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絕交,要永遠在一起瘋的。」
她早就忘了吧……看,現在她要和別人相濡以沫了,而那個人卻不是他。
「恩……我記得……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真正生過你的氣啊,我一直都知道的,可儒最疼我了!」東籬開心地笑起來。
聽到她的笑聲,心情也好了起來。
「幹嘛說些不三不四的?你不是剛傍上個有財有貌的相公嗎?怎麼的,才沒幾天就寂寞得想要出牆了?暮東籬我告訴你啊,我可不想跟有夫之婦沾上什麼關係!我很純潔的!」
「我去你的秦可儒!」重重地往他背上捶了一拳,「我暮東籬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我還就告訴你了,傅子爵什麼的,早就紅牌出局了,我現在的准相公叫墨爾涵!有了墨爾涵,傅子爵他就是浮雲!」
「是是是,浮雲,浮雲……」
其實他很想問她為什麼會突然嫁給墨爾涵,但她既然沒有跟他說,就是有不能說的苦衷吧。
做為她的朋友,選擇無條件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柔姐一直站在醫院門口東張西望,看到他們兩人平安歸來,總算大大地鬆了口氣。一看東籬那副狼狽樣,真是又氣又好笑。
「弄這麼一身行頭回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跑了!」
東籬一晃神,低下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柔姐壓根沒放心裡去,領著她去了醫院的浴室。
褪去一身髒行頭,胸前、脖頸上,到處都是曖昧的紅印。
將花灑開到最大,掩蓋著聲聲抽泣。
心好痛……痛得快要裂開……
她忽然覺得自己骯髒得無法言喻,第一次無限地討厭自己。她不要……她不要這一切那麼真實……
是夢對嗎?
她應該還在病床上,和神舉行他們盛大的婚禮;她應該還在病床上,和柔姐力爭電腦的使用權;她應該還在病床上,勝利地哈哈大笑。
而不是——躲在這間窄小的浴室裡偷偷地抽泣。
用力地搓著每一處令自己厭惡的肌膚,可是摩擦得滾燙了也無法消去那些罪惡的印痕。
最後在水聲的掩蓋下失控地大喊一聲,將臉埋進雙膝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