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東籬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去扮淑女,就好比她從未想過自己的生命中會出現一位干擾她心跳頻率的男人。
她有著全福利院最詩意的名字,但很可惜,她卻不是一個詩一般美好的孩子。
引用修女們的話就是:唉……
而現在,東籬舉著空瓶子在半空亂舞,兩行淚如暴雨般嘩啦啦地流入糖醋拌面。
她也從未想過,她的幸福,會得而復失。
於沫微躲避四周的灼熱視線推了推東籬。「東籬你別哭了,人家是往酒裡兌水,你偏往面裡兌淚,那還能吃嗎!」
東籬乾脆一抹臉號啕大哭:「微微,子爵不要我了……」
「我知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不下百次了!傅子爵還沒來得及說『我願意』就拋下你跑了,我已經知道了啦!」
周圍人齊刷刷地拋來怪異的目光。
單憑「我願意」三個字大家就隱約猜到了什麼,目光中又參雜了更多的憐憫色彩。
忽然,東籬將空瓶子往地上一砸,「砰」的一聲驚了眾人。「傅子爵你會後悔的!走過一片森林你就會知道我暮東籬才是上天派給你的守護神樹!你——會——後——悔——的!」
傅子爵。傅子爵?傅子爵!傅子爵……
都是他,滿腦子都是傅子爵!秦可儒說得對,總有一天他會像細胞一樣佔據她的全身。
而那一天,已經到來。
「對東籬,你就應該這樣想!讓他後悔去吧!沒有娶到你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傅子爵他算個P!大街上隨便撈一個都比他強!不就是帥得人神共憤了點嗎!不就是身家背景大了點嗎!不就是一個笑就擄獲了你的心嗎!不就是——」
東籬驀地爬上桌子朝她吼:「於沫微!你到底是我死黨還是他的護衛隊啊!」
把她吼愣了,東籬才呵呵地傻笑兩聲,跳下地「飛翔」著跑了。等於沫微反應過來時東籬已經不知去向,呆愣一瞬,立馬拿出手機噌噌噌幾下。
「喂?不好了秦可儒,我跟東籬分散了!」
*** ***
東籬醉得不知東南西北,卻還是認得哪個是OK鍵,「嗒」的一聲,那邊秦可儒的訓斥聲「撲耳而來」。
「秦可儒!」她醉醺醺地衝著通話孔喊,「不——許——你——管——我!」
說罷,藉著酒勁「咻」地將它扔出幾米開外。
「子爵都關機了,我……我還要你幹什麼!嗚……子爵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她蹲下,抱著膝蓋痛哭。
她不知道一向不理她的傅子爵為什麼會突然向她求婚,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遲遲不回答神父的話,最終逃離教堂。
她最最不知道的是,自己為什麼像一個傻瓜一樣任他糟蹋。
不是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麼,她暮東籬為什麼要自掘墳墓!
「傅子爵,你憑什麼糟蹋我!你有錢不代表你有那個資本!有錢是嗎,我暮東籬就找個比你有錢一萬倍的,把你糟蹋得一無是處!——喂!前面的男人,給我站住!」
離東籬五十米遠的地方,西裝鼻挺的男人果真停了下來,並優雅地轉過身,等待她搖搖晃晃地走近。
月色皎潔,她卻看不到他的樣子,迷迷糊糊地用手往他臉上一蓋,樂呵呵地問:「男人!你是男人吧?」
「是。」
是她醉了的原因吧,他的聲音怎麼會比子爵的還好聽呢。
「你是不是比傅子爵富!」
「是。」
「好!我嫁給你!」
「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