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晨,白秋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他,他健康的站在自己面前,臉色紅潤,身體矯健,一看就知道健康得很,這樣的他讓她欣慰。
「爸爸,爸爸,你認識那位阿姨?」小女孩有些按耐不住好奇,扯了扯喬晨的衣角,用女孩特有的嬌嫩童音問著。
「我有事,先掛了。」白秋華掛斷電話,走上前,輕輕的一笑,「這是你女兒?」
「是。」
「真可愛。」
「你等我,我先送她上學,一會兒再聊。」
這樣的偶遇讓喬晨興奮不已,臉激動的有些泛紅,只是刻意的壓抑著,牽著女兒的手往學校方向走,還不放心的回頭囑咐著,「不要走,等我。」
白秋華微笑的點頭,看著父女二人朝學校走去,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走遠,看上去和諧而幸福,有妻兒在身邊,他應該是幸福的,她該放心的離開了。
送完女兒,喬晨返回,為白秋華打開車門,亦如從前那般的紳士,在白秋華生命裡這樣的場景很多,卻獨獨這次感覺不同,那是一種遺世之感,彷彿已經滄海桑田,卻不知歸路。
那種想擁有,卻不能擁有的痛楚,只有彼此明白,卻不能說出口,只能深埋心底。
回到駕駛座,喬晨穩穩啟動車子,駛入車流不息的路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還好嗎?」
「你呢?」
「你看到了。」
是啊,她看到了,看他的神情應該還不錯,最起碼比她好。
「我們都老了,一個穩定的家才是最需要的,那些情呀,愛呀的華而不實,沒什麼比平安,健康,更值得珍惜了,你現在很好,我很欣慰。」一番話確實發自肺腑,是三十歲的女人人生的感悟,她也的確很累,多想有個港灣。
喬晨聽來卻是有些悲涼,酸楚,對於一個不算年輕,也不算老的女人,現在的年齡剛剛好,正值享受人生的年紀,卻說出這樣一番感慨,聽來讓人心酸,讓他心疼。
「你過得不好?」
「誰說的?你看我哪一點不好?」白秋華故作輕鬆的輕輕一笑,側頭看著喬晨,似乎並不滿意他對自己的品評,「我吃得好,睡得好,而且文博對我也好,婆媳關係更好,你說,還有哪一點不好?」
「你的臉色很差,白的嚇人。」
「噢,那怪我,可能是撲粉撲多了,你知道我是不會化妝的,想學一下,卻撲多了,反而把自己畫丑了,真是失敗。」白秋華昧著良心說著慌,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現況,至少不是現在,雖然這件事瞞不住,就算他知道,她希望是在她離開之後。
真的是撲粉撲多了?對這些女人的玩意他不懂,可是也見過些,怎麼一點擦了粉的痕跡都沒有,似乎是素面朝天,要不就是這粉太細膩了,都讓人察覺不出。
那麼熊貓眼是怎麼回事?總不是眼影畫多了吧?那樣的解釋可站不住腳。發覺他探究的眼神不停的掃視過來,白秋華有種危機感,似乎馬上就要被戳穿了,連忙轉移注意力,「你再不專心開車,我就堅決抗議,不坐你的車了。」
「呵呵,好,我專心就是了。」喬晨順從的別過頭,專心看著前方,嘴角洋溢著快樂的笑容,他喜歡這樣和她相處,輕鬆而無拘無束。
車子在他們以前經常來的那家咖啡廳停下,並肩進門,在他們喜歡的位置坐下,要了兩杯咖啡,邊喝邊聊,他們聊了很多,白秋華卻隻字未提她和江文博的婚姻,只是一句帶過,很幸福,很好。
這樣的解釋,喬晨並不相信,她雖然極力讓自己表現的快樂,可那無意間露出的憂鬱,表明她的生活並不像她說的那樣盡如人意,只是在刻意隱瞞他。
喬晨執意要送她回家,在距離江家很遠的路口,白秋華讓喬晨停車,執意要下車,走回家。
一句不方便,喬晨完全明瞭,每個男人都是很小氣的,看著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且還是以前的愛人,一定會多心,為了不會給她造成麻煩,也就隨了她。
看著喬晨的車裡消失不見,白秋華伸手招了計程車,回去賓館,並沒發現後面跟隨的車。
其實喬晨並沒有離開,只是把車停在了一個相對遠些,卻能看到白秋華的地方,因為他總覺得她今天很是反常,表面上表現的輕鬆,實則心事很重,她並不是個善於隱藏的女人,所以會有破綻讓他捕捉到,原來他猜想沒錯,她的確隱瞞了什麼,不回江家,反而去了賓館,這代表什麼?
車子在賓館外停下,並沒有跟進去,而是撥通了江文博的電話。
江文博看著手機熒屏上跳動的名字,不想接,這個時候他真不知道該怎樣給他解釋,是說秋華心和身體的出軌,還是坦白自己身體的出軌,似乎都不太好。
可是這傢伙偏偏有不肯罷休精神,一個接一個,如同機關鎗一樣向他狂轟亂炸,無奈接聽,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總要面對。
喬晨強壓下想要發作的怒火,這傢伙分明是故意不接電話,「好久沒聯繫,你們還好嗎?」
「嗯。」江文博含糊的應著,「你身體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喬晨這個急,說了半天都沒說道正點上,「聽說你回國了,秋華也和你一起回來了吧?」
聽說,從哪裡聽說的,昨天剛剛回來,還沒見過什麼親朋好友,這消息就不脛而走了?江文博已經無力去探究他消息的來源,就是很急,不知道再問下去,他該怎樣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