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白秋華側頭看看她,那張臉一點誠意都沒有,有的只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聲音卻是甜甜的,尤其是那聲姐叫的那個甜,不過她聽了有些想要吐,「你出去吧,這裡空間比較小,我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你,又惹禍上身。」
「你怕我?」秦芸芸側頭看著她,狡詐的一笑,故意往前湊了湊,依靠在櫥櫃上,和白秋華僅僅半步之遙,在廳裡的母子看來,二人正親密的閒聊,因為秦芸芸從始至終臉上都帶著溫暖的笑容。
「是。」白秋華輕輕一笑,似隨意的應著,眼睛卻看都不看秦芸芸一眼,那樣子是擺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秦芸芸有些小小的失落和大大的恨意,她一個底層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她認為,她見到她,應該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才對,進一步逼問,「 那為什麼還不離開?你鬥不過我。」
「要離開的應該是你,我才是江文博的老婆。」這女人還真是囂張,公然發起挑畔,臉不紅心不跳,這年代完全是粉墨倒置,黑白顛倒的世界,白秋華心裡冷笑一聲,並不示弱。
「現在是,不等於以後就是。」秦芸芸卻胸有成竹,說話也不緊不慢,更不急不躁,鄙夷的看著白秋華忙活,那雙手雖也是纖細白皙,卻跟錯了主人,活該必須做這些粗活。而她呢,天生就是來享受的,錦衣玉食,要星星,父母就不會給她摘月亮,怎麼辦?就是這麼好命,這世道就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那是以後的事,我只考慮現在。」白秋華放下手中的菜,沉了口氣,側頭看著秦芸芸,很認真,保持著禮貌說。
倒是很能沉得住氣,看她能忍多久?不是裝大度嗎?那她就試探一下,她到底有多高的道行。
「現在你會更不好過。」說話間,秦芸芸身體突然一歪,倒向一邊的櫥櫃,發出一聲「哎呦。」
「怎麼了?怎麼了?芸芸。」江母聞聲奔了過來。
「秋華姐,你為什麼推我。」秦芸芸站穩身體,雙手護住腹部,委屈的落下淚來。
「你這個女人也太狠毒了,竟然敢謀害我的孫子。」江母一把把白秋華推開,大聲的憤怒的說著,「兒子,這就是你娶的媳婦,連一個沒出世的孩子都放不過,這可是你親眼目睹的,我可不是無中生有。」
江文博也有些發蒙,他是看見了秦芸芸倒到一邊,可是事情怎麼發生的他並沒看清,可是秦芸芸沒必要做出這樣的假象,而且廚房裡只有她們兩個人,似乎也只能那樣解釋。
白秋華並沒有給自己辯解,也知道即便是辯解,也說不清楚,廚房裡只有兩個人,不是她,難道是鬼嗎?
「秋華姐,你為什麼這樣針對我?」秦芸芸很委屈的撲簌簌落著淚,哽咽著斷斷續續說著,「我並沒有要搶走文博的野心,只是想把孩子生下來,這可是江家的血脈,你怎麼可以下這樣的狠手,念在這是文博的孩子,你也不該這樣,如果不是我剛才躲得快,肚子就磕在櫃子上了,我的孩子就——你好狠心。」
「文博,你說怎麼辦?」江母一聽便急了,本就心裡有芥蒂,這下總算找到發作的理由了,似乎江文博不出面把白秋華處置了,她就決不罷休。
「我相信秋華是無心的,是吧,秋華。」江文博走過來,一邊安撫著盛怒嚇得母親,一邊側頭看著不知所措的白秋華,那句話分明是在給秋華開脫。
可白秋華明明從他眼中看到了不信任,她也認為是自己推了秦芸芸,這樣的情況她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無所謂的笑笑,「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你看看,你看看,什麼態度?兒子,你看到了,今天你要不給我一個說法,不給芸芸一個交代,這個家你讓芸芸怎麼呆下去?她心這樣狠,等我孫子生下來,還不知道她做出什麼事來呢。」江母更加氣了,說完攙扶著秦芸芸,回到客廳,「芸芸傷到哪裡沒有?」
「不知道,就是腰很疼。」秦芸芸故作難受的樣子,眼睛看向廚房放下,心裡說著:白秋華你不要怪我,一山容不下二虎,我們兩個一定要分出個高下,不是你離開,就是我離開。
「文博呀,快帶芸芸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的孫子千萬不能出問題。」江母疼惜的拍了拍秦芸芸的手背,對著廚房的兒子大聲的說著。
江文博看了白秋華一眼,無奈的歎口氣,回到客廳。
「文博,伯母,我真的沒事,我也相信秋華姐是無心的,所以不要追究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家和萬事興嗎。」秦芸芸很大度的替白秋華求情,善良的如同一個天使。
「兒子呀,你看看,兩個女人,你在心裡要掂量清楚,哪個才是我們江家的福氣,不能一錯再錯了。」江母感激的握住秦芸芸的手,「芸芸呀,我們江家欠你的,有朝一日一定讓你得償所願,全部奉還。」
江文博並沒說話,也知道母親的意思,可無論秦芸芸怎樣好,在他心裡還是白秋華最好,是最適合他的女人,這一點在心裡已經設想了無數遍,很清楚。
看著二人雙雙出門,聽見車子離開的聲音,江母把目光收回,落在廚房裡繼續忙著的白秋華身上,不吭不聲,似乎剛剛發生的她一點都不在乎,站起身,在廚房門口停下,「你沒從文博的眼中看到厭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