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難調教 第3卷 她想要的從來不會放手
    此時整個韓府都張燈結綵的準備迎娶洛梨兒,韓裔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滿眼的紅彤彤。

    他摀住了眼睛,有些不舒服,朝站在身旁一臉急切的韓府管家韓方問道:「我這是怎麼了?眼睛這般的痛?」

    韓方見他起來還好好的,高興的不得了:「將軍你可醒了,你都睡了好幾天了,可急死表公子了」

    韓裔寒腦子還有些不清晰,用掌心按壓著太陽穴問道:「表公子?哪位表公子?」

    韓方見他這般問,怕他真的是睡得有些昏,立刻解釋道:「就是那日把你扶回來的表公子啊,滄州蘇家的公子!你給忘了?老爺的第二個妹妹,不是嫁去了滄州的蘇家麼?」

    韓裔寒揉了幾下,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這是怎麼了?」

    「大夫說是心脈受到了刺激,氣血不穩導致血氣上湧,外加操勞過度,所以小病變成了大病」其實病因有很多,韓方沒辦法,只好挑了些簡單的說。

    韓裔寒還是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怎麼躺了那麼多天,現在的腦子還有些昏沉,他勉強的坐起身來,這一坐看見連窗邊擺著的長青樹上都掛上了幾個紅絨結成的喜球,他的眼睛又開始發痛,「府裡頭這是怎麼了?掛了這麼多成親才用的東西?」

    韓方就知道他要問,這婚事來的確實是急了些,不過日子不僅是韓府訂,洛府也訂了這個日子,所以就無可非議,他正想好好的告訴韓裔寒這天大的喜事一番呢,剛張嘴想要說,突然韓念錦快步走了進來。

    「大哥!」念錦急忙喚道。「終於醒了,快,韓方,快去換府裡頭的郎中過來」

    韓方頓時察覺了自己的疏忽,手一拍腦袋:「哎喲,瞧我怎麼忘了」他撒腿就跑。

    念錦看見裔寒對著那一堆囍字發呆,他知道裔寒想問什麼。念錦朝旁邊伺候的丫鬟說道:「你們先下去弄些清粥上來,留我親自照顧大哥就好」

    裔寒在看見念錦那一刻腦子就清醒了,他急忙問道:「念錦,你不在別院住著,你跑出來做什麼?」他還活著可是連韓府的下人都不知道的。

    「大哥,我已經不是韓念錦了,我是韓玨」

    「什麼意思?」裔寒朝他問。

    「大哥,我是韓玨」他說道。「念錦已經死了,就讓他死去吧,從今這世上只有韓玨沒有韓念錦」他的語氣裡有種淡淡的憂傷。

    韓裔寒看著念錦,眼眸裡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念錦,大哥絕不相信一點氣血虛就可以令我昏睡這麼多天,你到底想做什麼?」裔寒看著念錦,眼裡頭有著質問卻沒有責怪。「現在這府裡張燈結綵的,又是什麼?」

    念錦別過了頭,他只是在他的香爐內點了些安神的熏香,並沒有做什麼。「大哥,你太累了,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一陣」

    別人不懂念錦,他們是雙生子,裔寒能不懂他麼?「念錦,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大哥,我只問你,你愛不愛梨兒?」

    「念錦,你怎麼這樣問?」

    「我要娶梨兒」他跪了下來,「大哥,求你成全」

    韓裔寒只覺得腦裡頭好像是轟然的炸了一聲,「什麼?」

    梨兒,梨兒……他突然覺得腦袋好痛,他緊緊摀住了頭,好像那日的事情又開始在腦海裡頭一幕幕回放。

    「不行!」裔寒一聲大喝,「念錦,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他覺得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他與洛梨兒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怎麼能念錦再娶?

    他嘗試把語氣放軟下來,朝念錦勸道:「念錦,聽大哥講,梨兒她配不上你,若是你想娶親了,大哥會為你找另一門更好的親事」

    念錦笑道,「大哥,已經來不及了,聘禮也已經送過去洛府了,而顧伯父也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連日子也已經定下來了,皇上也都已經知道這件事」

    他的笑容很淡,卻讓裔寒覺得心頭一緊,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花顏知道嗎?」

    聽到了花顏的名字,念錦那如青松一般站著的身軀有些晃動。

    「她知道」他說。

    韓裔寒的腦子裡頭再次轟然一響:「什麼?你說花顏知道?她知道你了?」他驚覺自己的思緒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花顏怎麼樣?她是不是又……」他開始慌張起來。

    裔寒仍忘不了花顏在念錦「臨死」前的那次暈歇,那是悲慟到什麼程度,才會變成這樣?她不捨得讓花顏再受一次傷。

    「大哥,我沒有幾年活頭了,如果這是我想要的,你就成全我一次」

    裔寒衝下床去與念錦緊緊的抱在一起,他心疼念錦:「念錦,是大哥對不起你,大哥什麼都幫不了你」

    念錦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哥,這些年來是我拖累了你」

    這兩人就這樣,互相為彼此難過著,但是裔寒說什麼都不肯讓念錦娶梨兒:「念錦,你聽大哥說,梨兒與大哥……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她配不上你,而且……大哥要對她負責,你不能陷大哥於不義」

    念錦一聽裔寒這麼說,臉上難得出現了嘲諷的表情:「大哥,只有你才會被她這樣的女人騙,你明明不願意娶她」念錦還清楚的記得在他扶他回來的路上,裔寒那容括了百種無奈的話語,他還清楚的記得裔寒說的那句:「大哥真的不想娶梨兒」,既然大哥不想,他就怎麼樣也不會讓梨兒嫁進來當他嫂子的。

    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讓他去娶,念錦突然咧開了個清秀的笑容,只要能見到洛兒,他願意不折手段。就算洛兒最後睜開了他的懷抱……但至少他有擁有過她片刻的溫暖……

    只要能再次擁有這樣片刻的溫暖,他願意飛蛾撲火。

    他想明白了,三年,他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三個月,他願意將這三個月全部擺開在花顏面前。

    他不只要娶梨兒,他還要入朝為官,他要扮演另一個人,另一個與韓念錦完全不同的人。只要能讓他光明正大的看著洛兒,他什麼都願意。

    念錦的笑容是明晃晃的,他終於不再用扮演成小沙彌,悄悄的躲在眾人的後頭看著她,那在夢中念念不忘的她,終究是他此生最大的結。

    裔寒雖然不捨得念錦,但念錦要娶梨兒這件事上……他依舊在梨兒委身於他的事情上糾結。

    裔寒說什麼都不同意讓念錦娶梨兒,「不行,我要去找洛相說清楚,我不能讓你毀了梨兒」

    「大哥,你不讓我毀了梨兒,那我便願意讓梨兒毀了你?大哥,為何你現在還是傻傻的?別被梨兒利用了!」念錦看著裔寒這個樣子終於忍不住揭開了事實的真相。

    「念錦!你說什麼呢?」裔寒呵斥道「這件事是大哥做錯了,大哥毀了梨兒的清白,大哥自然要負責,怎麼能把責任推到梨兒的身上?梨兒……也是被大哥害了,沒辦法才求大哥娶了她的」

    念錦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話他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願意真的毀了梨兒的名聲,可是現在看來,非說不可了。

    「大哥!你和梨兒……是她,是她下藥的,她給你下藥!這樣的女人,你還要負責麼?」

    裔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說話的念錦,看來念錦已經被他的固執給氣得不行了,「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的睜著眼睛木訥的朝念錦瞧。「我被下藥了?」他內心羞愧並且悲憤。

    「大哥,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麼?你如何會這麼反常?別人不知道你,可我知道……大哥,你心裡頭同我一樣,只有洛兒,又怎麼會……怎麼會與梨兒做那樣的苟且之事?」念錦說到最後只剩了一口淺淺的歎氣,大哥的脾性就是這樣,一根筋走到底,不說清楚就無法把他從那個坑裡頭拉出來。

    裔寒明顯被這個事實震懾到了,難怪,難怪那日他的頭腦是那樣的昏昏沉沉!梨兒她竟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女人,裔寒想想就覺得可怕。

    這樣的女人,裔寒想想就覺得可怕,他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從小看到大的人,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裔寒對梨兒的愧疚感頓時深陷入了一望無際的沼澤地,最後的情分也被這些骯髒的泥污漫漫蠶食掉。

    「大哥,我們對梨兒沒有任何的虧欠,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韓念錦眉間神色一片清瀲,不緩不急的語氣像是在敘說最平常的故事不過。

    裔寒也平靜了下來,滿心只有了對梨兒的厭惡,「大哥仍舊覺得梨兒配不上你,這樣的女人太髒」為了得到想要的,竟然連自己rou體都可以作為籌碼。

    「大哥,不用阻攔我了,事情走到了這步已經不是任何人能夠阻止的。」

    話已經講到這種份上,裔寒也已經明白,這是無法扭轉的定局,心裡頭竟然也默認了這件事。

    裔寒只覺得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突然理解了念錦這樣做的理由,念錦其實也是在用自己解救了他。裔寒看著那張與自己一樣卻又略帶文墨氣息的臉龐,突然有一瞬間的哽咽。

    「大哥,你好好休息」念錦把裔寒扶到了床上,他才剛轉醒,全身還是酸軟的。

    裔寒看著念錦,道:「念錦,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不能太操勞了自己,雖然這半年的你身子好轉了許多,但是仍需注意。」

    念錦點頭道:「韓玨知道了,每月會定時去光祿寺找皆空高僧取藥的。」

    裔寒聽他這樣講心裡頭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之後丫鬟端了些清粥過來,念錦陪他用了些,韓方也帶了郎中過來,郎中看過裔寒說已無大礙後念錦才離開的……

    六月六日,天氣有些陰霾。

    天氣陰陰沉沉,往常這個時候已是一片亮堂,而今天卻還是暗暗的,本是喜慶的事兒,竟然遇上了這種天氣。

    韓方站在花轎面前看著天色急得團團轉,「這天這麼陰沉,可千萬不要在迎親途中下起雨來」

    站在最前頭的那個轎夫也甚是擔憂:「若是下起雨那可多……」晦氣兩個字頓時被咽在了嘴裡。

    裔寒的臉也和這日的天一樣,陰沉得讓人壓抑,念錦今天要娶親了,娶的卻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心裡放了那個人那麼久,還是沒有能修成正果。

    韓方看著時辰,回頭朝裔寒說道:「將軍,時辰快要到了,公子怎麼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念錦牽了一匹白馬從偏門出來,往日一身墨白的人今日換上了一身喜慶的大紅,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他大紅色紗衣裡頭的錦白色底衣,整個人秀氣未改,他還是那個乾淨的念錦。

    「大哥,讓你久等了」他抱歉一笑。

    裔寒看著他,擰著眉:「怎麼把雪域牽出來了?近日身體抱恙還是該換坐轎子吧」

    念錦搖搖頭,笑道:「一直都想要騎著雪域把新娘子娶回來的,或許這一生就這一次了,大哥就允了吧」

    可惜,他要用這匹白馬迎進來的人卻不是他一直念念不忘想娶的人。

    裔寒無奈的搖搖頭,還是答應了他。「你路上小心些,有皇上的鑾駕風光無限,可來看熱鬧的百姓也不少,注意別被人群給衝散了」

    念錦尷尬的笑了笑,「大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裔寒這才反應過來,念錦是今日這場婚宴的主角,眾人都是要團團圍著他轉的,哪來的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擔心?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些過去,大哥就在府裡頭等著你們回來,待會賓客會很多,你回來還要走場敬酒,別太累著自己了」

    念錦點點頭,翻身上馬,他笑得好像是在草原上奔馳,而不是去迎接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嫁進韓家。

    洛府中,洛梨兒穿戴整齊卻遲遲不肯蓋上紅蓋頭,咬牙切齒的看著正在勸她蓋上蓋頭的水凝:「你究竟是誰的丫頭?」

    「小姐,你別為難水凝,水凝這也是為你好」水凝悄悄的俯到梨兒的耳邊說道:「小姐,你這可是風光出嫁,不知道京城裡頭多少家小姐羨慕你呢,雖然不是嫁給了韓將軍可好歹也是嫁到了韓家,那韓玨公子長得同韓將軍一樣,奴婢覺得這個文雅的公子比韓將軍還要好看一些呢,小姐你該知足了」

    梨兒哼了一聲,一腳踢到了桌腳上,發出了「砰」的聲響,她怒罵道:「我要嫁的是裔寒哥哥!他韓玨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小有家底的公子罷了,裔寒哥哥那是將軍!姐姐嫁的是當朝的皇上,我憑什麼就要嫁給那個韓玨?我不依我不依!」梨兒越說越氣,最後連面目都猙獰起來。

    「小姐!」水凝實在沒有辦法了,乾脆就把昨兒從洛晉梁書房聽到的話講了出來:「咱們大興國要弄那個什麼科舉制了,這回有才的人可都有出路了!小姐,你嫁個讀書的公子不一定會比嫁給將軍差!水凝昨天還定老爺和夫人說,依韓玨公子身上這股脫於凡塵的氣息看,他日必定是人中龍鳳,小姐你想想,老爺夫人這麼疼你,她都答應了就肯定沒錯!」

    經過這麼一說,梨兒倒是冷靜了下來,好好尋思了一番。

    「你看大小姐,以前要嫁皇上的時候,皇上還是個又沒權又什麼都做不成的廢材,現在呢?才嫁了沒多久啊,整個天下都到皇上手中了!咱們要相信老爺的眼光,錯不了,一定錯不了」

    梨兒這才知道自己方才是激動了,反正事已至此,乾脆破罐子破摔,雖然不甘心,梨兒還是認了。難不成讓她嫁不到裔寒就去死?她還沒這麼蠢。

    只要還是嫁到了韓家,就什麼都好說。大不了一邊哄著那個溫文爾雅的相公,另一邊再想辦法得到裔寒哥哥好了。

    只要是她想得到的她就絕不會放手。她最後終於笑著把蓋頭蓋上了。

    十里紅妝,風光出嫁,百姓們從來不知道一個官家小姐也可以出嫁得如此的風光,眾人只見那白馬上的英俊兒郎,迎著鑾駕,娶回了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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