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難調教 第2卷 洛晉梁,你賣女兒啊?
    梨兒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啊——!!」發狂的叫聲,她突然衝上去扯住了他的衣袍,使勁的搖撼著質問道:「你不是裔寒哥哥,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念錦羸弱的身子不足一撼,立刻捂了胸口一陣輕咳,卻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仍舊彬彬有禮的回道:「在下韓玨而非韓裔寒……」

    梨兒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一刻只覺得是天昏地暗,腦子空空白白,這回可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能傻傻的問道:「你與裔寒哥哥是什麼關係……」

    「他乃小生的堂兄。」

    ……

    花顏站在門前,聽著這些一問一答的對話,腳上像是套了灌了鉛的鐵球,就是怎樣都挪不動步子,不過是咫尺的距離卻遠得像是千里。

    韓念錦知道花顏就站在門後,卻強忍著不回頭去看她一眼。

    他想要能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所以他不能回頭,請允許他自私一次,就這一次……

    梨兒已經被這鐵錚錚的事實震懾到了,她如何都不能相信,她竟然認錯了人?白白的就把清白獻出去了?

    不可能!那夜的人……明明就是裔寒哥哥!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篤定那個人就是裔寒,而非眼前這個溫和如水的男子。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但是她還是不想接受,如果她就這樣嫁了他,那她豈不是再也沒機會嫁裔寒哥哥了?

    合著她這麼多的心計,都用錯了對象?

    梨兒搖著頭,趔趄的倒退了一步,「不是你,不是你……你有何證據證明那夜是你?」

    念錦羞澀得別過了臉,沒想到洛梨兒此話一出,洛晉梁就一巴掌煽了過去:「你還好意思問?」說罷直接就把一個盒子從桌上拂了下來,盒子砸在地上,一條火紅色的肚兜從裡邊掉出來。

    「人家連這個都與聘禮一併送來了,你還想說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你還鬧鬧嚷嚷!我只是要你看清楚,就算他不是裔寒你也得嫁了!」

    梨兒看著那條刺眼的肚兜,羞愧難當,捂著嘴巴就往外頭跑,衝去門口的時候直接撞到了花顏身上,完全不理會花顏繼續哭得稀里嘩啦的朝外頭跑去。

    這一撞,把洛晉梁的注意力也給撞來了,直接就看著一直站在門口的花顏,又轉過頭與一身清風秀骨的韓玨說道:「事已至此,還請韓玨公子趕緊擇定好良辰吉日,迎娶梨兒。」

    洛晉梁搖了搖頭,那丫頭的個性最終還是害了自己。

    韓玨,韓念錦……洛晉梁越看越覺得像是同一個人,可是念錦已經死了三年了。眼前的少年一身書香氣息,或許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夫婿,至少不會讓梨兒吃半點兒虧。

    他雖然生氣,可還是為梨兒著想的。

    「小生會盡快請人算出黃道吉日,迎娶二小姐進門的……既然此事已定,那麼小生也告辭了……」說罷,他摀住嘴巴輕輕的咳了一下,輯了個禮,準備離開。

    洛晉梁點了點頭,「老夫就不送了……」

    花顏站在原地,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韓玨,韓玨……是啊,碧落都發覺了蹊蹺,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念錦哥哥與裔寒哥哥是雙生子,所以才這麼像的啊……

    韓念錦轉過身子,面對著花顏,雙眼卻明亮,近乎於理的頷首,像是面對一個極其普通的人一樣恭遜,然後直接就越過了花顏。

    花顏五指緊撰成拳,他不認識她,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不認得她……難道他真的不是他?

    不可能啊……可是為什麼心還是會痛?活生生的像是撕裂一般……

    「不知公子,是哪裡人士?」花顏強忍著顫抖問,雙眼睜得斗大,看著他,像是想看穿他一般。

    「在下大興滄州人士……」他聲音淡雅,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對。

    「公子是做什麼的?何時來京的?」花顏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家有小業,在滄州做的是糧茶生意,前些日子來投靠堂兄一家,準備憑一身所學謀個官位……」他答得滴水不漏,眼睛卻一直沒對上花顏的目光。他拱手一輯,扯出淡淡的微笑:「姑娘……若是沒什麼事,在下就先走了……」

    恍惚中,花顏好像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味,像是越了本應該輒止的界線,花顏竟然伸手扯住了他。

    她還可以感覺到那一瞬間的他,像是電流劃過的輕顫。

    花顏的語氣裡儘是悲愴:「念錦哥哥……是你對不對?」

    念錦用力的緊抿住唇,都已泛出了蒼白的顏色。

    他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姑娘,你認錯人了……」

    花顏眼淚都出來了:「騙人!你就是!你就是!」

    「墨二公子……早已經死了,姑娘,你節哀吧。」撂下這句話,他終於狠下心的轉身離去。

    花顏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一般,終於無力的靠在門沿無力的看著那人越走越遠,漸行漸遠……最後只化為了一個小白點。

    呵呵,花顏開始傻笑,他沒有回頭呢。

    怎麼能騙她呢……那股墨香還縈繞在周圍,她用力的大口吸著氣,像是想要挽留住這最後的餘香。

    不遠的地方,赫連懷亦如青松一般挺直的站在院中襯景的合歡樹下,他看著她,將她的潰敗盡收於眼底。

    花顏朝赫連懷亦扯出一個比還哭還難看的笑容,她一直都咧開嘴笑著,像是能笑出所有的悲傷。

    為什麼,為什麼愛一個人是這樣的難……

    赫連懷亦看著她,也朝她扯出一個明晃晃的笑容,他笑得好看,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花顏無力的想道:嘲笑吧,用盡所有力氣的嘲笑吧,除了這個,她還有什麼可以被拿來嘲笑呢?

    赫連懷亦上前來牽起了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道:「愛妃,別難過了,我們去吃早飯吧。」他難得對她溫聲軟語。

    見花顏還是不為所動,他乾脆牽起了她的手,看樣子像是想要拖著走。

    「快走吧,朕是真的餓了。」他說。

    飯廳裡,氣氛壓抑。

    胖得碩大的柳慈珍坐在洛晉梁的旁邊,然後赫連懷亦與花顏坐在上首,唯獨最下方梨兒的位置空空如也。

    柳慈珍難得眉頭都結到了一起去,光埋著頭不說話,一個勁的猛吃。

    洛晉梁也是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

    花顏默默的拿起一塊玲瓏雪玉糕一口一口的咬著。

    整桌人只有赫連懷亦是面色如常,隨行的太監將赫連懷亦面前的糕點一個個試毒過後,赫連懷亦也拿起了一塊玲瓏雪玉糕,嘗了一口後,再看了花顏木訥的表情,又繼續吃著。

    吃了大約有半刻鐘,所有人一語不發。

    又再過了半刻鐘,還是一語不發。

    最後先是柳慈珍坐不住了,直接放下手中的九褶豆沙包,「霍」的一聲站了起來:「皇上,花顏,臣妾吃不下去了。」

    花顏被柳慈珍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準備噎下去的糕點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害得她立刻咳了起來。

    碧落趕忙從後頭遞了杯水上來,花顏接過就狂飲。

    柳慈珍又坐了下來,看著花顏:「你這個丫頭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

    花顏回瞪了柳慈珍一眼,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洛晉梁結的眉川陷得更深了,「夫人」他喊了一聲,柳慈珍立刻安靜下來。

    爾後洛晉梁朝赫連懷亦歉意一笑:「皇上不用見怪,內人就是這個樣子。」

    赫連懷亦輕呡了一口熱茶,笑道:「顧大人說笑了,在洛府內,就當朕是尋常人家的女婿好了,不用顧忌這麼多」

    柳慈珍難得的紅了臉:「這女婿好,也不知道梨兒她……哎」說到了梨兒,柳慈珍立刻歎了一口氣。

    在場四個人,赫連懷亦、洛花顏、洛晉梁、柳慈珍,只有柳慈珍不知道梨兒這場婚事的真正原因,興許是怕她為女兒難過,花顏和洛晉梁竟然默契的沒有提及。對於柳慈珍來說,只知道是有為好公子來提親了,洛晉梁覺得不錯,所以把梨兒給嫁了。她現在就是在擔心梨兒未來的夫婿好不好呢。

    「要是梨兒的夫婿不好,咱們就不嫁了吧。」她說道。

    眾人只知道今天有人上面對二小姐提親,而洛宰相也應允了這門親事,具體的東西卻是不知道,臉面倒是沒丟多少,可是終究還是醜事一門。

    所以提到了梨兒,又齊齊斷了話語聲。

    花顏好不容易順了氣,拿起另一塊玲瓏雪玉糕就重新往嘴裡塞,塞得腮幫子鼓鼓的,一個勁的狂咀嚼,好像這樣子就能夠讓她不要再難過似的。

    赫連懷亦看著她這個樣子,也隨著她重新拿了一塊玲瓏雪玉糕,只不過這次眼裡多帶了些笑意。

    柳慈珍看著花顏這個樣子,忍不住出聲說道:「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全場人就只有柳慈珍是一根筋,洛晉梁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老夫吃飽了,你們慢用。」

    梨兒這丫頭,真是讓他心力交瘁。

    不過片刻,洛府管家顧貫慌慌張張的捧著一個朱紅色的盤子進來,盤裡擱著一支筆,還有一張紅紙,花顏認得這種紙,是專門拿來選定吉日的喜箋。

    「老爺,黃道吉日挑出來了,分別是這個三日後、還有下下月的中旬、更遠的就只能在半載之後了。」

    洛晉梁擰起了眉頭。

    「老爺,二小姐的親事要選在什麼時候?」

    柳慈珍一聽,自然是希望女兒留在家裡久一些:「半載之後再嫁吧,花顏都嫁了,讓梨兒陪陪我這個娘久些」說到底還是不捨得。

    洛晉梁立刻就否定了,「不行!她必須給我早點嫁。」

    洛晉梁用那支筆草草的一撩,在六月初六那裡圈了一個圈。

    柳慈珍立刻就叫嚷了起來:「什麼?三日後?」彪妻的性子直接就被激出來了,「洛晉梁,你賣女啊?!你要真三天就把梨兒嫁出去,我,我和你沒完!」

    「你和我沒完也沒用,梨兒必須嫁」難得洛晉梁今天不怕柳慈珍,可是這話說出來明顯就沒了他在朝廷上的那種氣勢。

    梨兒若是不早些嫁過去,只怕是夜長夢多,不說人心難測,若是有了身孕呢?他洛家丟臉沒關係,梨兒的名聲也就跟著臭了!

    人要臉樹要皮啊……梨兒這好強的性子,只怕是要上吊自殺的呀。

    柳慈珍第一次被洛晉梁反駁,立即就感覺萬分委屈,不想梨兒嫁那麼快是人之常情,可洛晉梁這麼急著把梨兒嫁出去是幹啥子?

    「你!」柳慈珍氣得不行,直接叫板:「究竟是什麼公子?讓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了,這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我這就找梨兒去,我今兒就和你槓上了」說罷整個人就往外頭衝去,只留給花顏和赫連懷亦一個碩大的背影。

    洛晉梁痛苦的扶著額頭,這個家真是一團亂糟。

    梨兒的閣樓裡,梨兒趴在案桌上哭紅了雙眼,插在瓶中的花也被她扯得七零八落,地上皆是被她砸壞的物品小什。

    貼身丫鬟水凝縮在牆角,盡量不出現在她的眼前,現在這種時候誰出現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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