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黎朝天翻翻眼,轉個了身繼續睡。
「這一次,你必須跟我走。」辰玨抓起木黎的手腕,將她拽起來。
「你幹什麼呀你?膽子也太大了。你有沒有身為夜行者的自覺啊?只要我喊一聲,你就等著身首異處吧你!」木黎毫不客氣地甩開辰玨的手。
辰玨反問道:「城中的將士們忙著抗戰,百姓們忙著避災,澆南境內人人自危,誰會來救你?」
木黎一怔,真的打仗了?「你騙我?」
「我沒騙你。昊王現在還在忙著與……敵人周旋。」辰玨說到中間的地方時,不自然地跳了過去。
「等他抵抗不住,準備要逃的時候,自然會來帶我一起走的。不用你操心。」木黎當然不是想和月芳昊一起走,但她也不想辰玨插手自己的事。
這時,窗戶被輕輕地推開一個小縫,從外面探進一個小腦袋,衝著裡面低低地叫道:「快一點!遠處好似有燭光閃爍。」
聽聲音好耳熟!木黎想了想,簡直不敢相信。木黎指著外面,又指指辰玨,「何夫人?她?你?你們?」
辰玨低下頭,偏開視線。那表情看上去,好像很無奈,他好像不太願意承認,但也沒否認。
原來何夫人,和辰玨在一起。那她演技還蠻高的,估計她在提到月芳昊時,心裡想的卻是辰玨,所以木黎才覺得她眼裡全是愛意。
「不能再耽誤了,等我們出去再說。快點!」
他們在一起也是不錯的,但他們同時背叛了月芳昊,被月芳昊抓回來的話,肯定沒什麼好下場,自己不能再連累他們了。就趁現在打仗,外面亂,他們有多遠就走多遠吧!木黎堅決地搖搖頭,不肯跟他們走。
辰玨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訓道:「你知不知道,等你後悔就來不及了?你不是對王爺沒有意思嗎?為什麼不願離開他呢?你沒有背叛他,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刻,他會背叛你的。」
不管是被他背叛也好,利用也好,只要他做了傷害自己的事,自己就對他再無愧疚了。也好!「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的態度很明確,你們快走吧!很真心地祝福你們。」
拉拉扯扯半天,好像有人向這邊走來。何夫人拚命催促他們快一點,木黎抱住腳鏈不讓辰玨碰到,辰玨迫不得已地甩頭而去。
臨走前,辰玨瞄了瞄木黎,背對著木黎,坦白道:「我不想對你有任何隱瞞。我從未去過齊州。」
說完,他從窗戶躍了出去。
他從未去過齊州?木黎望著他的背影怔了怔,那在齊州救了自己的那位恩公另有其人?當初辰玨撒謊,也是因為千鈞一髮,生死攸關,所以才迫不得已對自己撒了謊。換做她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木黎想了想,也就不怪他了。
正在此時,敞開的窗戶那邊傳來悉索的響動聲。有一隻手攀住了窗台,慢慢地向裡面伸進來。那隻手肌膚潔白滑膩,帶著溫潤的玉澤,好像是由一整塊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這只是一隻手,比普通女子的手白了那麼一些,光滑了那麼一些,線條形狀優美了那麼一些,可是卻彷彿有一種無形的魔力,緊緊吸住了木黎的視線。
『吱呀——』,門那邊卻在這個時候被兩雙手推開了。木黎奇怪地轉頭看過去。窗台上的那隻手停下了,靜止了幾秒,然後靜悄悄的,不知不覺地縮了出去。
究竟是誰?
莊嚴的儀容,面色無波,肅靜的眼神高挑地睥睨著木黎。木黎從對那隻手的疑惑中回神,不解地看向眼前的人。
「陸……太妃?」她這一次怎麼輕易地就進來了?
想不到她最終還是進來了。木黎坐直腰板,渾身進入了警備狀態。驚訝過後,木黎直截了當地問道:「有何貴幹?」
「後庭妻妾不知亡國恨,居然還可以大言不慚地閒問!」陸太妃冷聲諷刺道。
來古代這麼久了,木黎對文言文還是有些不解之處。只好很無辜地看著陸太妃。
「外面戰火連天,聖上為了一個女子,竟嗜血屠城。你這禍端,竟還一臉不知所謂?」陸太妃瞪著眼睛,伸出食指指著木黎。
外面真的打仗了!可是,與自己有關係?木黎還以為是野心家為了擴張自己的領土。難道……木黎愕然,難道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是月芳庭和月……昊王?」
陸太妃不滿地斜了木黎一眼,沖身旁的兩個侍衛頷首,示意將木黎腳上的鎖鏈解開。
她也有鑰匙?
鎖鏈被解開後,陸太妃挑眉說道:「前幾日本太妃要來,但受了阻礙。不然事態,也不會嚴重到今日這種地步!皇上提出用傳位詔書換你,昊兒不肯,而是帶兵迎戰,卻使得百姓們處於水深火熱中。本太妃若不是看在你尚有利用價值,決不會姑息昊兒收你,本太妃定要將你這禍水浸豬籠。」
木黎的腦子裡忽然想起辰玨那句話:你沒有背叛他,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刻,他會背叛你的。
前段時間陸太妃來的時候還受阻,今天她暢通無阻地進來了,是不是說明月芳昊默許了她即將要做的事?
辰玨一定是知道了月芳昊的想法,所以想提前帶她走,這樣她就不會被送去做交換。
木黎的心卻在此刻突然輕鬆了。
其實不管落在誰的手裡,對於木黎而言,都是一樣的。
「帶走!」陸太妃一聲令下,木黎被兩個侍衛華麗麗地架走了。
惹得幾個男人同時為之瘋狂、為之爭奪的女人,在別的女人眼中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木黎以前也覺得這樣的女人不好,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