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戀之花月吟 花月世間成二美 一百六十七:又得要飯了
    黃昏,夕陽灑在河水上的光,像是許多金針銀線,隨著水波晃動著。暮色已經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夕陽滿滿地墜下去了,滿天紅霞。

    熾烈的紅光灑進千家萬戶,灑到月芳庭蒼白病態的臉上,他的臉上微微有了紅暈,黑濃的髮絲反射出紅光,在純白的衣衫襯托之下,妖冶而仙然。或許絕筆精湛的畫家,也無法勾勒出如此完美的一幅畫面。

    只是他單薄的嘴唇泛著白,看上去很虛弱。任由天下間最十惡不赦的壞蛋看到這副靜態畫面,恐怕也無法忍心破壞,傷害謫仙一般的他。

    千林和莫風收回痛惜的眼神,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卷長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漸而捲起睫毛,倏地睜開了眼睛。床榻上的月芳庭張嘴欲說話,卻又感到喉嚨乾澀嘶啞。

    伺候在身旁的千林和莫風一個扶起月芳庭的身體,一個趕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嗓子解了乾渴後,月芳庭輕輕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寅時剛過。」

    月芳庭露出愉悅之色,「那是山鷹報信的時辰了。」說著,準備起身出門。

    莫風扶住他,將一張紙條遞到他面前,恭敬地報告:「山鷹已來過,這是從它嘴裡取下的信,然後屬下便將它放了回去。」

    月芳庭眉頭微挑,急忙從莫風手中接過來。

    展開捲起來的信,上面潦草地寫著:「老夫今晨為佳人號脈,見其脈象平穩,面色微潤,似有轉好之象。熟料子時,不知何故,她卻不告而別,悄然離去。見其身形之快,步伐脆落,身體應已無恙。」

    每次都沒有落款,月芳庭將紙條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並不是為了找誰的落款,而是他想知道還有沒有下文了。

    莫風試探地從月芳庭手裡輕拽白紙,月芳庭陷入苦思中,沒有在意。莫風拿過白紙後,千林也湊上去一看究竟。

    看完信上面的內容,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清楚,他們很快又要開始漂泊四海,到處搜集信息。

    「花木黎,即便上天入地,我也把你找回來。」

    而月芳庭狠狠咬著牙,勢必上天入地也要找到的人,即使現在從他眼前走過,恐怕他也未必能認出來。

    木黎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披散著頭髮,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是美是醜,蓬頭垢面的邋遢形象讓路人避之不及,唯有那雙純白的眼睛,機靈地東瞄西瞄的,尋找著『獵物』。

    哎——!又得要飯了!

    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木黎靈動的雙眼賊賊地觀察了一圈街邊小販們的形態,最終鎖定一點鐘方向的賣米糕店舖,她停下腳步,眼巴巴地盯著冒熱氣的蒸籠,真誠地懇求道:「大嬸,能不能借我一塊米糕?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的。」

    賣米糕的婦女長得很善良,一看就是好人。尤其是她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時,木黎覺得自己真有眼光。

    她抬眼端倪了木黎一番,看木黎渾身上下髒得看不出人樣,可那雙眼睛卻明亮透徹,還有說話時的語氣不急不躁,完全不像是個粗魯的乞丐。賣米糕的婦女有些動容,掀開蓋子想拿一塊米糕給她。

    突然,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衝過來,一巴掌拍下大嬸的手,斥道:「你是我雇來的,不是這家的主人!想施捨善心?你先付錢給我!」

    那位大嬸慌忙諾諾地給男人賠禮道歉,然後低頭轉身,回到店舖裡打掃衛生,快要到木黎嘴裡的米糕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不是不願意給,就是沒有能力給。木黎想起自己剛剛穿越時的情景,想不到混了幾年之後,自己還是混回原地,淪為乞丐了。

    真是天生落魄,五行缺錢!

    她今天這副模樣,除了有些刻意讓那些不安好心的壞人對她沒心思,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確實窮困潦倒了。

    那晚跑得很遠很遠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是在山上。又害怕山上有野獸出沒,所以她又害怕得跑了一晚上,身上很多地方都被樹枝刮破了。

    到了山腳下,問了第一個見到的人,木黎得知自己現在所處的時空依然是以前那個時空,她現在的位置是東照國最東邊的邊疆,頻臨三不管的地界。

    木黎憑著感覺前進,沒有特定方向,只要還是這個時空,哪裡都是一樣的。終於,她走到了有人煙的小鎮。

    飢腸轆轆的她身無分文,打算像四年前初來乍到時那樣,暫時乞討為生。

    但現實往往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啊!

    木黎覺得天生落魄,五行缺錢。

    木黎可憐巴巴地看著街上販賣香氣四溢的各式小吃,只能吞吞口水。總不能去搶吧?

    失落地踱步向前,目光無神。木黎眼看著殘陽退沒,該吃晚飯了,可她的早飯和午飯還沒著落呢!

    「嗯?」木黎正餓得前心貼後背之時,一陣油香竄入鼻孔,刺激著她的味蕾。木黎停下腳步,閉著雙眼,靜靜地先讓鼻子享受了一頓美餐。

    「看那小乞丐饞的,頌遠,給他送點吃的吧!」一個清雅的男人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身後的那個男子筆直地站在他身後,面相溫潤,衣著乾淨利落,像是好人,可是內裡卻很冷血,不會顧及別人的死活。

    「爺,即使管得了他這一頓,也管不了他下一頓。這樣無法自保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活在世上也是多餘!」說得好像特別有理,但看到可憐的人也能不起惻隱之心,這樣的人天生性情薄涼,沒有感情。

    坐著的男子就善良多了,他說道:「你看他,體格瘦小,四肢短細,估摸著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哪有什麼生存能力?說不定好好培養,將來會成大器。去,吩咐小二拿兩個饅頭給他。」

    身後的男子雖然行動了起來,可是心裡卻埋怨他太過心軟,感情用事,無大丈夫之威,難怪原本該屬於他的位置被他人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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