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從未表明,自己是正人君子!」月芳庭滿不在乎的語氣更加襯托他的瀟灑與不羈。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看他,都是最完美的弧度,嘴角噙著壞壞的笑容,邪魅而妖嬈,讓人無法自拔。
原來自己喜歡的,就是他這種壞壞的笑。他會從容地承認,自己不是正人君子。想怎麼壞都可以,只要自己高興。
原來自己喜歡的,就是他這種隨心所欲。
如果你還在這個世界存在著,那麼這個世界無論怎麼樣,對我都是有意義的。但是如果你不在了,無論這個世界有多麼好,它在我眼裡,也只是一片荒蕪。而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
木黎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眼前一亮,她終於想通了。她要回去,她要回去做一件事。
於是攀登高山的計劃被擱淺,木黎折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
回到家裡之後,木黎丟下一切,迅速地撲到床上去,強行讓自己閉上眼睛,快點步入夢鄉。
她在心裡默念著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身體彷彿也隨著意識慢慢地飄起來,木黎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試著專心地將自己的遺願執行下去。
幸好木黎的家中沒有任何生物,不然看到眼前這等離奇的現象,一定會嚇得暈過去的。
直到幽深的藍光徹底消失,一陣微風輕輕吹過,書桌上的紙頁和書本漫天飛絮,除此之外,四周平靜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月光灑了進來,恰好照耀著書桌上的一本書,打開的那一頁。上面的書籤用墨水筆赫然寫著:如果你還在這個世界存在著,那麼這個世界無論怎麼樣,對我都是有意義的。但是如果你不在了,無論這個世界有多麼好,它在我眼裡,也只是一片荒蕪。而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
游過高山,越過長河,穿過森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木黎也不記得有多久了,她消失的意識逐漸清醒,朦朧中彷彿聽見有人在搗蒜的聲音,木黎虔誠地許個願後睜開眼睛,環顧一下四周,光線不太好,裝修也很破舊,好像是茅草屋!
哪怕是茅房,只要是回到心裡想的那個時空,都可以。
「登登登登登……」聽不出是什麼東西發出的音調,木黎只覺得自己的身周有人的氣息,就在她附近。
木黎對現實的環境適應了幾分鐘,凝神屏氣聽了一會兒,依稀不見有人來,於是乎蹺起兩腿,翻身坐起,木黎的頭頓時感到一陣眩暈,保持姿勢約一分鐘左右,木黎感覺頭沒那麼難受了,才起身站了起來。
左右打量一下這間十平米不到昏暗的小屋,零星幾件古舊的傢俱,散發著原始的味道。房間的屋頂更像是山頂,木黎渾身一寒,擔心自己這回又穿到了原始社會,做山頂洞人。
不會這麼慘吧?
木黎害怕地瞄了瞄四周,決定先看看外面的世界再說。
為防止外面真的有野人,木黎躡手躡腳地躲到門旁邊,不敢發出聲音驚動他們。
稍稍將腦袋尖探出門外,微微能見到一點點明亮的月色。右邊三米開外有一間用茅草搭成的小屋,裡面站著一個佝僂著背部的人,他手裡拿著一個類似石杵的東西,不停地搗鼓著桌子上的碗,碗裡好像裝著大蒜一類的東西。
陣陣陰風吹過來刮過去的,上空還不時地看見幾隻黑烏鴉飛過,叫的聲音很淒慘,氣氛詭異得不得了。
他背著光,在充滿說不清的怪味的小房子裡,朦朧的發出一點點微光。滿頭銀絲看上去跟妖怪似的,而且他的顴骨十分明顯,微微一側臉,如果白天看他,或許會覺得他道骨仙風,但晚上看,尤其是背景色為月光,就像木黎現在看到的角度,簡直就是陰森恐怖。
木黎的強迫幻想症又開始發揮想像力,她想像著這個老人露出佈滿紅血絲的雙眼,冷冷地盯著這邊,張開一嘴的獠牙,正張牙舞爪地撲向自己。
木黎噤若寒蟬,嚇得趕緊縮回了腦袋,躲在牆壁後面,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怎麼會在老妖怪的手裡?不是,她……木黎猛然想起,她在古代好像是被砍頭了,莫不是她的屍體被哪個研究醫理的大夫撿去了,拿回家當白老鼠做實驗用吧?
不對,木黎想了想,自己如果還是附在花木黎的身上,自己應該是無頭的,那自己還怎麼看得見眼前什麼情況呢?
荒謬!
但是現在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根本不是在現代穿的衣服呀!頭髮也沒這麼長!那如果她沒有帶著自身的身體一起穿回來,那麼她的靈魂,不會是又附在了哪個不熟悉的陌生人身上吧?
亂了亂了,全亂套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搞清楚自己的皮囊,而是自己的小命!木黎努力做了個深呼吸,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先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再說。
木黎伸出頭顱盯著老妖怪的舉動,做好起跑的準備,伺機逃出去。恰好,老妖怪轉身要拿什麼東西,木黎趁這個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穿了出去。
不管後面有沒有跟來的腳步,木黎緊咬住牙關,兩隻雙臂前後不停地擺動,拚命向外面奔跑。
「嗯?」老妖怪年近花甲,可耳力絕佳。他察覺出身後微微有動靜,就回頭看看。可是他身後空空的,什麼也沒有。老妖怪奇道:「難道是我老頭子耳朵出問題了?」
老妖怪疑惑地進屋去,陡然發現原本應該好好躺在石床上的人居然不見了,想起剛才,他立刻尋著那個方向,提氣用輕功追了過去。
老妖怪很快就找到了木黎,不過看她的身形矯健,跑得非常之快而又有節奏,老妖怪沒有繼續追上去,他站在原地,閒閒地自言自語道:「我答應庭兒將你治好,可沒答應幫他看著你。既然你身體已無恙,那就沒我老頭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