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木黎也有自己的解釋,她甜甜地叫道:「爹,這趟外出,雖然四皇子和二哥一路上對我很好,但是出門在外,才深刻體會到離開親人的酸楚。以前是女兒不懂事,以後,女兒一定會好好孝敬您。」
木黎在外遭遇了什麼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趟遭遇,倒是叫軟弱又內向的四小姐轉了性子,現在不但愛說話,還很會說話。一番話,把一向繃著臉的花木昀說得眉開眼笑。一家十來口人,在外人眼中其樂融融。
這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裡,木黎可算是經歷了無法想像的遭遇,穿越夠震撼吧?又綁架,又跳海,再救人,後來碰到流氓。這七天裡過得太精彩、太豐富了。折騰了這麼多事情,她木黎又重回到了這裡。看來她就屬於這裡了,命中注定!
不過木黎也沒算白折騰,畢竟通過這麼多的挫折,她深刻地意識到了外面的黑暗,相比之下,還是老實呆在這裡先適應適應新環境最現實了。
皇子親臨,府中特意安排了一桌山珍海味,可惜月芳昊坐下喝了口茶,找借口推脫了飯局。花木昀隨皇帝出外私訪,他又出去為父皇辦事,與父皇、母妃久未見面。既然回來了,還是速速回去先見父母為妙。
花木昀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便恭敬地帶著花木家上上下下送月芳昊到門口。
月芳昊臨走時,眼眸有意無意地瞥過人群最後面的木黎,她身材瘦小,只能隱約見到一雙清澈的眸子也正注視著他。月芳昊抿嘴輕笑,禮貌地與眾人告了辭。
木黎跟著大家收回了視線,心思卻還駐足在那個身影上。雖然嘴不饒人,總惹得她跳腳,不過沒什麼官架子,讓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很隨意,很舒服。想起他說起刺客時的無奈語氣,木黎有些同情他。
皇家的爾虞我詐木黎早從歷史書中、電視劇中聽說過,生在皇家雖然擁有尊容華貴,卻很難有親情。剛才那個憂鬱的面容,是對自己的出身感到無奈,真情流露吧!卻要在別人面前強顏歡笑,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哎——!真是可憐。
木黎突地又想起了什麼,不由得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眼,人家可憐你不可憐?有那時間還不如快點想法子賺足財力,離開這裡是好?人家的事,與她何干吶?
回到膳食廳,花木全家人圍著一張大圓桌按長幼依次落座。滿桌子的菜讓木黎直流口水,她恨不得脫鞋子跳下去,死也要做個撐死鬼。
但是,花木家上下老小十口人,還有每個角落的傭人,那麼多雙眼睛瞧著,木黎可不想自己大快朵頤的動作惹人注目。還是學著大姐的樣子循規蹈矩地將就一頓,將肚子填飽才是。
木黎小心翼翼的夾著離自己最近的飯菜,眼角偷偷地瞄了瞄花木家所有人的面貌。最惹她注意的,便是身邊坐著六、七歲小男孩的嫵媚女人。看她的樣子,也就二十幾歲吧?六、七歲的小男孩應該很頑皮呀!為什麼也規規矩矩的,不吵也不鬧?老夫少妻倒不足為奇,只不過,這氣氛,哪像是一家人在吃飯吶?
壓根就是不相識的過路人搭桌子合夥吃頓飯而已。
木黎自然也不做這出頭鳥,別人不說話,她就不說吧!反正和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吃完飯,左相淡淡地說道:「為父這次從外面帶回了一批上等羽蠶絲,女兒們都長大了,就賞給你們做件衣裳,這太后的壽宴也快到了,左相府的女兒衣著不可寒酸,讓人笑話。
「謝謝爹賞賜。」
花木朝若和花木顏若高興地站起身來向花木均彎了彎腰,道聲謝。
木黎萬分不情願,但還是照樣畫葫蘆起身道謝。哼,老爸給個東西要說賞賜,還要道謝,我呸!
那個嫵媚的小女人臉面有些不甘,但在晚輩眼中,她好歹是長輩,不能失了禮儀。所以她嘟嘟嘴努向左相,隔著空氣對花木昀無聲地撒撒嬌,沒有說些別的。
花木昀面不改色地對幾個女兒點了點頭,先行離席,眾人彎腰行注目禮,等他跨出門檻,大家各自按著長幼依次離席。木黎為繁多的禮儀呲牙裂嘴,稍微遲鈍了些,後面的花木顏若冷哼了一聲,撞過木黎的身體先出去了。
切!木黎朝她得意的背影呸了一口,並沒有多放在心上。若按她以前的個性,非打得她滿地找牙不可,木黎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沒有可以庇護的羽翼,只能先忍著,等將來有機會了,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悠悠晃晃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時,綠荷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和新衣服。這個老頭動作很快,她人還沒到,賞賜的物品已經到了。
賞賜?呵呵,木黎坐在熱氣騰騰的大木桶裡,氤氳的水氣給自己的臉色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表情。
她輕輕撩起潔白的手臂,細緻地摸索著身體上的灰塵。她木黎,也淪落到需要人用『賞賜』這個諷刺的字眼來過日子,還要微笑著作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來滿足賞賜之人的虛榮。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計劃沒有變化快。幾天前的長假還因為捨不得花錢而放棄了旅遊計劃,現在那堆錢存在銀行裡,給人家貸款賺錢去了。木黎真是後悔不迭。
想想那誰說的,人生最遺憾的是,人死了錢沒花完。遺憾死了!「我的money……」木黎痛呼了一聲。
其實她很容易滿足,有一間不大不小的房子,足夠度過餘生的錢財,關鍵時刻能保自己平安的武功。若是可以,緣分便由天定,倘若能遇到可以接受她現代一夫一妻制思想的男人,她便與他采菊東籬下。
要不是古代沒有現代生活便捷,她連傭人都不想請,只一個人,宅在自己的天地裡,過無人打擾的清靜日子。偶爾心血來潮,就到街上逛逛,滿足一下自己的購物慾。
別的,她再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