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忍不了了,你們少爺不攤牌,我要跟那半陰不陰的女人說清楚!」
季落落一聲怒呼,站起身來,直直愣愣的就像往別墅裡跑。
然而絕卻皺了皺眉,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環抱在懷裡。
她就像一隻八腳章魚一般,在他懷裡不安分的扭動著。
「你聽我說,少爺這是以退為進,你知道黑手黨有多麼恐怖嗎?你又知道少爺童年時遭遇了些什麼嗎?如果你這麼貿貿然去說,會把葉小姐陷入多麼危險的境地,你知道嗎?」
絕的一聲暴喝,讓季落落瞬間安靜了下來,從來沒見過他現在這樣的樣子。
他氣喘吁吁的說著,雙目猩紅,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
「正因為我現在也有了我愛的人,我在乎的人,我想要保護的人,所以我深深的明白少爺的感受。像我們這種生活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無法給我們愛的人安全感,也無法給自己安全感,一顆心總是端在那裡,害怕你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絕的情緒穩定下來,漸漸的轉為沉聲,有兩顆冰涼的液體滑落到了季落落的手上。
他哭了?萬年不變的冰山男居然哭了?
季落落覺得心一時之間揪得好緊,心中的那根弦繃得像是要斷了一般。
她的手不自覺的圈住他的勁腰,語氣溫婉和緩:「別哭了……別哭了……我和雲若都不會有事的……你們都不用擔心……」
從來沒有想過,那看似雲淡風輕、剛強冷耿的外表下,心裡的負擔卻這麼沉重。
男人或許和女人就是不一樣,總是考慮的多,也擔心的多,可是這也是他愛她的表現。
「季落落,永遠也不要離開我……永遠……」他將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頸,用沙啞的聲音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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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響起兩個極不和諧的腳步聲。
「你……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沈臨御冰澈的藍瞳中閃動著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跟著你到你願意娶我為止啊,因為我很喜歡你的。」露貝卡鼓著腮幫子,煞是認真的說道,餘光微微掃過躲在樹下的暗影。
沈臨御眸光微沉,臉色冷峻如刀。
喜歡的話可以毫不猶豫的從這個女人嘴中說出,不加一絲思量,就愈發顯得虛假了。、
「可是我不喜歡你……」他毫不留情的說道。
正在這時,露貝卡兩片火紅的小唇就這麼貼了過來,他敏捷的閃避,她卻突然用了功力,以更快的速度貼在了他飽滿的額頭上,細細的親吻著他柔密的頭髮。
「你……」沈臨御一驚,迅速的推開她。
他不再手下留情了,力道用的好重,一下子竟將她推了十幾米遠……
但站在幾米開外的葉雲若還是看得一清二楚,剛才的親密盡收入她的眼中,胸腔中悶得晃,彷彿有什麼不安在蠢蠢欲動著。
她雖然已將衣角扯得凌亂不堪,但還是佯裝著鎮定。
「沈總,那我先回房了……」她都不敢置信怎麼會叫他一聲「沈總」,倉皇的垂下頭,奪命似的逃回了房間。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落荒而逃的末路者,腳下幾次踉蹌,險些跌了下去。
沈總?沈臨御大駭,眸中藍韻波濤洶湧。
看著她那慌亂的奪眶而逃的身影,他第一次沒有勇氣追上去,他……他到底在害怕著些什麼?
他怒視著站在十幾米外雙手環胸的露貝卡,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的心裡就揪的緊。
怒氣騰騰的走過去,不再跟這個女人廢話,不再手下留情,葉雲若剛才那句疏離的「沈總」已經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線,讓他火冒三丈!
他一個力臂橫亙在露貝卡的脖頸處,死死的將她抵在牆上。
「咳咳……」
好可怕的男人……露貝卡頓覺得呼不上氣。
看來他一直以來,都只是在對她忍讓啊!
她還自詡自己的實力在父親的黑手黨裡排名已經到了前三名,卻發現自己的實力還不及人家的冰山一角。
他的速度太快,他的眸光太狠,不是她所能敵的。
「剛才……那個女人……是你喜歡的女人吧?」她張大了嘴,卻忽忽的喘不上氣。
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麼渺小,這麼無力。
脖頸處火辣辣的,透著哽塞,她伸著舌頭,有些吃力的說道。
沈臨御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淡光在她臉上一掃,竟讓她覺得彷彿冰寒的刀刃刮過一般。
他看著她吃力的樣子,就這麼鬆開了健碩的胳膊,薄唇親啟:「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就轉身離去。
他的手剛一鬆,露貝卡就四肢酸軟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狠狠的凝視著面前越走越遠的英挺背影。
切,讓他說句話,有這麼難嗎?
「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她用盡肺腑之力,遙遙的喊道。
沈臨御的腳步頓時頓在那裡,良久,他才轉身,朝她冷冷一瞥:「是,我是喜歡她,那又怎麼樣?」
聽到他這句話,露貝卡就覺得心上像被甘霖淋過一樣甜,微揚起嘴角,甜甜一笑。
這男人真的是跟那小子一模一樣,以為不說出來,就是對她們的保護了嗎?
只不過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女人不怕死,怕的只是他們的男人不敢表白他們的一顆真心,將他們的愛隱藏在隱蔽處,卻讓她們無從尋找,只會愈發心慌。
她拍拍塵土,站起來,回敬沈臨御一個白眼。
「哎呀,看來你爸爸不是讓我來當未婚妻的,只是要利用我讓你更懂得女人……」
她說完,就無比優雅的旋身,微笑著走開了。
不過互利互惠,這場遊戲也挺有意思的嘛!
沈臨御看著她那優雅走遠的身影,腦海裡一片渾沌: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到底在盤算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