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守著這麼一個空落落的大房子,身上華貴衣物加身,用的也是名牌,可是……
她還是覺得不幸福,不快樂。
因為身為一個女人,她最需要的是男人的依靠和家庭的溫馨啊!
「你不要無理取鬧!」葉天明推開她,「我努力賺錢都是為了你們——」
「葉天明,我不要你這麼多廢話,我只要你一句話,今天你到底接不接雪曼回來?」李素梅被他一推,癱倒在沙發上,血紅的眼睛直直的瞪著葉天明,咄咄逼人的問道。
「不可能——」葉天明冷冷的說道。
為了他的事業,犧牲什麼都可以,更不要說他的女兒。
想當年,連他心愛的女人他都可以捨棄,然後忍著痛,跟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人結了婚,而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
「那我去接!」
李素梅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轉身就往門口走。
葉天明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啪」的一聲,頓時將她的臉打偏了過去,嘴角立刻出現一大片紅漬。
「你這個瘋女人,你鬧夠了沒有?」葉天明怒吼道。
新項目的開發馬上就要完成,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努力維護公司的形象,所以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究竟是誰瘋了?誰瘋了啊?」往日的凌厲氣勢儼然消散,李素梅淚眼朦朧的看著葉天明,「那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葉天明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他在努力的沉澱自己的情緒。
「素梅,再給我一點時間,等這個新項目有了成效,我立馬就將雪曼接回來。」
李素梅冷冷的看著葉天明,此刻她已經心灰意冷。
這個男人的承諾信不得!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曾經緊握住她的手,承諾會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給她幸福和快樂,而現在呢?
她有什麼幸福快樂可言?
她的臉皓白如紙,唇色紫黑,如暗夜的鬼魅一般嚇人。
對女兒的心疼,對丈夫的失望,心痛已經讓她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她什麼也沒有說,緩緩轉身,走到書房,牢牢的將門反鎖上,又緊拉上窗簾。
整個房間立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一點光亮都不透。
她拿出手機,眸光決絕,在黑暗的房間裡泛著瑩綠的光芒。
呵……你不仁我不義!
既然你不顧念夫妻這麼多年的感情,那麼我也沒必要躊躇什麼了……
手機的銀輝在黑暗中異常清亮,她嫻熟的調出了那個看了好多次的號碼,撥了過去。
當按到綠鍵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暢快淋漓的感覺。
「曾經理,你那天說的我答應你。」李素梅銀牙緊咬,素白的臉上嘴角處殘留的那抹猩紅尤其醒目,但那雙柔美的眼在黑暗中卻清亮異常。
「那天是那天,而今天我需要再多加一個條件。」曾政博圓滑卻好聽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車庫裡,背靠著引擎蓋,把玩著手中的鑰匙。
一雙妖孽的桃花眼中精睿的光色逐漸聚攏,唇角漾起一抹狐狸才有的狡黠笑光。
「再加上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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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若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然而今天的心緒卻與昨日的截然不同。
慕遠楓……怎麼會這樣?
她輕歎一聲……
算了,反正她馬上也要離開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只是想到雪曼,她的心突然有些泛疼。
她前兩天好歹也叫她一聲姐姐,她怎麼能棄她不顧呢?
她坐起來,將手機中的那個號碼調出來,又消掉,調出來,又消掉,如此反覆幾次,她終於下定決心。
她不能讓自己的猶豫毀掉雪曼的一輩子,不管她的話對慕遠楓有沒有用,她都要試一試。
然而只「嘟」了一聲,電話就迅速被接起。
「喂——」他的聲線沙啞,似乎帶著一股醉酒的迷離。
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雲若」二字,他沒加多想,立即就接起。
生怕一個閃神,她就會發現她打錯了,又將電話掛掉。
這種無端的害怕讓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喝酒了?」葉雲若睜大了杏眸。
「只是一點點——」他輕聲的說道,似乎又恢復了往日那個優雅高貴的他,澄澈的像一彎湖水。
眸光迷亂的看著酒杯中的烈酒,好像只有在醉酒中他才能最真實的接近她。
「遠楓,我希望你堅強點,不要拿醉酒來迷惑自己的人生。」葉雲若的心有些微疼,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般。
「嗯。」他淡淡的應道,唇角揚起。
在她面前,他似乎永遠都沒辦法反駁呢。
葉雲若咬著唇,忐忑的說道:「畢竟你是雪曼的丈夫,你可不可以對她好一點?」
當這種話從她的嘴裡說出,她實在是覺得有些拗口,可是她又不得不說。
慕遠楓搖晃著酒杯,看著不遠處躺在大床上的女人,唇角彎起。
果真不出他所料,葉雪曼真的成了維繫他們聯繫的工具呢,似乎只要他不斷的折磨她,葉雲若就無法袖手旁觀。
想到這,他深邃的眸光竟變得有些希冀起來,像是黑暗的叢林中突然燃起的火光。
「嗯,我會的。」他口是心非的說道,心中的黑暗卻早已醞釀純熟。
「謝謝,那我先掛了——」葉雲若有些怯怯的說道。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個慕遠楓,她的心還是有些涼涼的,心裡的懼怕也愈演愈烈。
曾經她愛到奢靡的男子,現在脫去了浮華的偽裝,露出了最真實的自己,而她卻只覺得膽寒而陌生。
「就不能再說一會話嗎?」慕遠楓央求的說道。
聽著她的聲音,他才會有自己的存在感;沉浸在她溫潤的嗓音中,他痛苦的心才會漸漸沉靜下來,稍稍安寧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