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茹想到此,收起了「勾魂鞭」,放進馬鞍上的皮兜裡。然後,她走向泉池邊,走向小魏子。
泉池四周,古樹參天,蒼翠如雲。
「大哥,你可知道,我找到龐龍龐虎二位哥哥了,找到運通、振明、朱玉等兄長了,我們本來很快可以相認,很快可以一起回家的……嗚……現在卻又少了你……嗚……為什麼你又走了?」小魏子哭聲漸大,嚇得林鳥驚飛,回音四蕩,好不淒楚。
山巒環抱,林木掩映,泉水泛湧,清溪縈迴。
小魏子肝腸寸斷,傷心欲絕,跪在泉池邊,放聲大哭,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泉池上,濺起微微的水花。
鳥飛獸散,他的「雪豹」寶馬,銅玲般的眼眼,也滴落了淚水。
這種喪失親人的痛苦,如一隻黑手,在揪他的心,在撕他的肺。
少女心軟。
林心茹被小魏子的哭聲感染了。
她輕輕走到他身旁,扶起小魏子,顫聲道:「石公子,別哭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是要想法為心兒大哥報仇。其實,心兒大哥,我也很佩服他的。他在西安救民女的義舉,震動武林。昔日山海關一戰,他的俠骨英風更讓人終生難忘。」
小魏子淚眼朦朧,怔怔地望著她,忽然萎身,一把撲她在懷裡,又是一陣「哇哇」大哭,熱淚一下子就打濕了林心茹的胸前衣衫。
「這……這……」林心茹又羞又怕又束手無策,卻不敢推開他,因為他現在好痛苦,好傷心。
她有些無奈,有些迷茫,有些害臊,俏臉通紅,雙手欲推小魏子,卻又下不手。
她怎麼也想不到每次見到自己都是嘻嘻哈哈的小魏子,竟然會這樣哭天抹淚。
小魏子哭個不停,林心茹一陣心亂如麻,不知不覺也掉淚了。人心都是肉長的。
「大哥,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大哥……嗚……」小魏子哭著哭著,從她懷中滑倒下來。
「石公子……石公子……」林心茹又大吃一驚,蹲下身來,欲扶起小魏子,卻扶不起他。
他的身子軟軟的,手足冰涼。
「石公子……」林心茹大吃一驚,暗道:此子真是深情。她禁不住也是心頭一酸,她對他的仇恨彷彿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急捏他的「人中穴」。
「得得得……」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夥人由遠而近,瞬間即到,紛紛跳下馬來,圍住了小魏子與林心茹。
「嘿嘿……小子,瞧你那熊樣!長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把你身上的金條銀票拿出來。」為首一人賊眉鼠眼,獰笑著走向林心茹及她懷中的小魏子。
林心茹定神一看,驚叫一聲:「你是飛刀堂的東方興?」她認得他,在「悅華」客棧吃飯的時候,他坐在她的不遠處。
「哈哈哈……林老頭的女兒,長得也不懶,想來我成為林老頭的女婿,還是有資格的。」東方興也認得林心茹,手裡擺弄著幾把飛刀,又跨步上前了幾步。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桃李夾泉,楊柳成蔭。
東方興身材短小,賊眉鼠眼,言語猥瑣,走向林心茹。
他的弟弟東方旺、東方亮率其他匪徒隨即也對林心茹與小魏子縮小包圍圈,各是手執飛刀。
林心茹大怒,「唰」拔劍,嬌叱一聲:「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一招「寒來暑往」,剌向東方興的咽喉,繼而又下劃他的腹部,再橫掃他的腰身。
她的「勾魂鞭」在馬鞍上,而她的「黃靈」寶馬,已被飛刀堂的匪徒分隔開來。
她無法取鞭,唯有用劍。
「嗖嗖嗖……」
東方興左手一揚,就是三把飛刀甩去。
「噹噹噹……」林心茹急急變招為「落花流水」,劍舞落花,護住全身,彈開了東方興的三把飛刀。
豈料東方興右手一揚,三把飛刀甩向躺在地上的小魏子。
林心茹大吃一驚,花容失色,暗道:哎呀,我只顧著欲誅東方興,卻一時忘了地上的石軒轅了。
她額頭冒汗,嬌軀側晃,「噹噹噹」地三聲響, 舞劍又彈開了三把飛刀。
「嗖嗖嗖……」東方旺、東方亮冷笑一聲,道:「看你這小娘皮能彈開幾把飛刀?哼!想與咱家的小李飛刀鬥?爺們連你褲檔裡的毛也鏟了。」
他們兄弟三人六隻手,十二把飛刀同時甩出,分襲林心茹與小魏子。
「噹噹噹……」林心茹劍舞一招「流連忘返」,既是護身,也彈開了六把飛刀,卻仍有六把飛刀沒碰上,那六把飛刀激射向地上的小魏子。
「石公子……嗚……」林心茹欲救已不來不及,淒然慘叫一聲,驀然淚流。
「大哥,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嗚……蓬……噹噹噹噹當當……」
小魏子剛才被她捏「人中穴」已經醒來,只是腦子空蕩蕩的,傷心兄長慘遭暗害。
此時連番的兵器碰擊之聲,讓他驚醒。
他驀然起身,雖然仍是泣不成聲而喊,卻已手抓旁側的鋼傘,鋼傘張開,六把飛刀當即被其傘葉彈開。
「嗖……」便在此時,匪徒之中,一人持箭射來。
此人名叫趙堅,乃是飛刀堂的神箭手。
「嗖嗖嗖……」東方興又是揚手三把飛刀射向林心茹。
「哎呀……咚……」林心茹心繫小魏子安危,驀見眼前飛刀閃顯,舞劍一擋,左肩卻被趙堅射了一箭,慘叫一聲,萎倒在地。
「大哥,小弟替你報仇……嗚……」小魏子淚流滿面,單掌一按地上,身子飄飛起來,一按鋼傘機關。
「蓬蓬蓬……」三團火焰激射而出,襲向東方興。
「啊呀啊呀啊呀……」東方興晃身一閃,他身後的三名匪徒中了火焰,頭髮鬍子衣衫登時著火,慘叫而倒,滿地打滾撲火。
小魏子身法奇快,且全身都裝有機關暗器。
他三團火焰激射而出,便左袖一揚,三枝袖箭射向東方旺與東方亮兄弟。
此兄弟二人晃身一閃,靠向右邊。
豈料小魏子料敵先機,瞅準方位,先搶攻他倆左側,同時抽出藏於傘柄之中的龍泉寶劍,也即是孝莊太后賜予他的尚方寶劍一揮。
「唰」地一聲,寒光一閃。
「啊呀……」東方旺慘叫一聲,左臂立斷。
「兄弟……」東方興淒喊一聲,又是揚手三把飛刀「嗖嗖嗖」地射向小魏子。
「蓬……噹噹噹……」小魏子背轉鋼傘,傘葉張開,彈開三把飛刀,凌空一腳蹬向東方亮,一劍橫掃,辮子側甩,衣袖揚起。
「嗖嗖嗖」三枝袖箭射向那名剛才放箭的趙堅,迫其一閃,抱弓滾倒在地。
他一腳蹬向東方亮。
東方亮欲持飛刀豎格,忽見龍泉寶劍揮來,急萎身閃避。
豈料小魏子身子下墮,在其身後落後,辮子側甩。
「啪……」
小魏子一辮正好擊中東方亮的臉膛,他的臉立顯血痕。因為小魏子辮尾紮著毒角錐。
「哎呀……」東方亮捂臉慘叫,滾倒在地。
艷陽騰空,金光點點。
臥龍泉池,蝴蝶翩翩,鶯鳴煙柳,燕剪碧浪。
「兄弟……」東方興見又兄弟慘叫而倒,又驚又怒,揚手又是三把飛刀襲向小魏子後心。
「嗖嗖嗖……」周邊的飛刀堂匪徒,數十把飛刀,剛從地上爬起的趙堅放箭,箭刀一起,分襲小魏子與地上的林心茹。
小魏子背轉鋼傘,「蓬」地一聲又張開傘葉,彈開數把飛刀,雙足一點,身子後躍落地,雙腿叉開,立在林心茹身子上空,旋轉鋼傘,舞弄寶劍攔擋刀箭。
「噹噹噹……」
數十把飛刀,在小魏子的寶劍與獨門兵器鋼傘之下,紛紛被彈飛,他與林心茹則毫髮無傷。
「好香……砰砰砰……」趙堅射出幾枝箭,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氣,感覺很香,喃喃自語,腳步踉蹌。
他話音剛落,飛刀堂的數名匪徒,紛紛倒地。
「怎麼回事?快殺了這個小白臉呀!」東方興雙手一揚,六把飛刀激射向小魏子,又朝趙堅等人大吼一聲。他一聲吼畢,吸入香氣,也是腳步踉蹌。
卻是小魏子衣袖裡的香花粉,在其內力催化下,產生了作用。
這種香花粉是他采自於香花島,配上催眠藥,只有在其內力催化下,才會泛出香氣,催人犯困,使人暈暈欲睡。
昔日洛陽城外邙山下,小魏子提出與西西米泉對劈空掌,便是這樣置旁觀的多元化等人於暈迷之中的。
小魏子是學醫的,雖然不害人,但能配各種毒藥與迷魂藥、解藥。
他遇難之時,他身上的各種藥物與機關暗器,自然能派上用場。
飛刀堂的匪徒用力甩出飛刀,自然也大口呼氣與吸氣,甩出飛刀越多,用力越大,則吸入香氣越多,哪有不暈的?
小魏子旋轉傘葉,震落那些飛刀,便又雙足一點,凌空旋轉乎葉。
那傘葉是精鋼所鑄,傘沿旋轉一劃。
「啊啊啊……」
飛刀堂數名匪徒慘叫一聲,咽喉已破,怪叫而倒,噴血而亡。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請點擊【收藏此書】【我要推薦】【推薦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