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我不知道凌豹認不認得伊籐司,但他此刻的神情便是在記憶裡搜索,搜索伊籐司的印象。
不管凌犀,伊籐司,還是凌豹,現在都不是我們探討這些問題的時候。我被困牢內,答應傻子的事,便起了波瀾。凌犀凌豹被出賣,同樣他們的弟兄也被出賣。現在,我應該擔心的是怎麼出牢房,而他們要擔心的是他那一些弟兄會不會被朝廷裡,或者南寧王派人圍剿。
「凌大哥,」我喚回凌犀的目光,「我並不想瞞你,但在我身上發生的事不是常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因此,我只能跟你說,你剛剛的猜測並沒有錯,我是和阿司在一起。」
一聽我和伊籐司在一起,他的眼色變了變,問:「是他強行把你帶走?」
「不是!」
「那是你自願跟他走?」
「也不是!我是被人抓走,但帶走我的那個人不是他,而帶我回中原的人卻是他。」只有對他坦承布公,他才會從被背叛的猜忌中走出來,相信我,我也才能和他商量要如何出了這個監獄。因為我不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南寧王那個性格捉摸不定的人身上。萬一,他為了邀功,為了制住凌犀他們,硬生生將我當做假的鳳使,不讓我有機會出了獄門,不讓我有機會幫凌犀他們脫身,那我豈不是要誤了答應傻子的事?為了這個萬一,我得找一條後路,而這條後路便是越獄。
「抓你的那人是不是那夜見到的那個白衣小子?」凌犀果然聰明,一猜便猜到德川。
「嗯!」
「大哥,酸秀才,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話也聽不懂。還有,他是誰?」一旁看的凌豹終於忍不住插話問道,「為什麼我覺得他很眼熟,好像……對了,我想起來了,」恍然大悟望向伊籐司,「現在換了一身衣裳,難怪我沒認出你,你就是那一天在醉煙樓抓走酸秀才的人。」
「說,你為什麼抓走酸秀才,又為什麼把她藏起來,藏了一年之久?」凌豹激動上前抓住伊籐司的胸襟,一手舉起來。
「二弟……」
「死豹子,你做什麼?他是我朋友!」我腳下一晃,趕在凌豹一拳打下那一瞬間攔住他……
「嘖嘖~~才一會不見,幾位便聊得如此熱絡。」拉扯間,牢外傳來聲音,我們幾人登時愣住。回頭看,慕容秋一身白衣站在牢外。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抱著酒罈,身後跟著幾個衙差,衙差手上端著一碟碟香氣四溢的小菜。
一見他,四人只有伊籐司保持冷酷的樣子,我和凌犀兄弟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凌豹鬆開拽住伊籐司胸襟的手,而我收回攔他的手。伊籐司撣了撣被凌豹抓皺的衣襟,又垂眸入定,不理他人。
「你來做什麼?」凌豹冷冷看著牢外的慕容秋,慕容秋晃了晃手中酒壺,說:「來找你們兄弟和嫂子喝兩杯。」 聽了慕容秋的一聲嫂子,凌豹臉色更加難看,眼睛卻不由自主看向我。我眉頭一皺,心下馬上明白慕容秋的一聲嫂子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