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馬蹄聲剛剛離去不久,我們還來不及撤離,另一頭又響起馬蹄聲,在我們棄馬的地方又出現一匹馬。這匹馬上頭坐著是一位紅衣男子,而他頭綁紅巾,胸前結著一朵大紅花。
瞧他那一身裝扮,加上他騎的馬額頭上也頂著一朵大紅花,我想那人就是我要嫁的新郎,更何況他一路追,一路喊:「娘子——」
「娘子——」
「你在哪裡?」
只要是有耳朵的都知道他是誰。只不過,看他樣子,追的成分少,玩的成分多。
話說身邊這人提起過,他是個傻子,加上……
我那個前身……抵死不嫁……我想是這樣,不然我也不會穿越成她……
若知道我日後會那麼悲催的話,打死我也不會產生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
對那人十分好奇,我遠遠地觀察著他,他騎著馬,慢悠悠追到岔口,然後拉著馬在那原地裡打轉。
「哪裡?哪裡?在哪裡?」
他在那裡碎碎念,聲音大得足夠令我聽見他在念什麼。只是他盯著地上念,就能把他的娘子,也就是我念出來嗎?
我想,不能!
念了一會兒,好想知道不能念出什麼,他衝著其中一條道隨便喊道:「娘子——你在哪裡!」
「娘子——你在哪裡!」
這回聲音太大,在空蕩蕩的林間產生回音。他像是被回音嚇到,呆在馬背上,愣愣望著回音的方向,害怕地大問:「誰!!!」
「誰!!!」回音又把他的問話傳回來。
這回,他像是聽出自己的聲音,沒了害怕,只是望著回音方向,然後扯開喉嚨大喊:「娘子——你在哪裡!」
「娘子——你在哪裡!」立馬又有回音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傳回來,他在馬背上開心地拍掌大呼:「好玩!好玩!」
「好玩!好玩!」
「娘子——你在哪裡!」
「娘子——你在哪裡!」
「娘子——你在哪裡!」
「娘子——你在哪裡!」
……
之後他便一人在那裡玩得不亦樂乎。瞧他一個傻勁地大呼小叫,我不由嘟嚷:「傻瓜!」
真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傻子,我前身的爹娘為何硬要逼她嫁給他,甚至還不惜動用武力塞她上花轎……
忽然感覺一道凌厲的光掃來,再眨眼時,那道光的感覺已不在。
是我的錯覺嗎?我不由疑惑地瞄了一眼身旁的他,他也一臉疑惑地看著遠處。順著他的目光,我看見傻子從馬背上下來。
是他?可能嗎?
我注視著傻子,傻子跳到地上,彎腰在地上撿起什麼,拿在手裡。雙手合掌,接著聽到他唸唸有詞地說:「指東,指西,指南,指北,山神爺爺快快告訴我,娘子在哪裡?」
虔誠膜拜後,雙手朝上一撥,拋出一根長條,長條落在地上。長條落地後,發生了什麼我看不見,只是見他彎腰將它撿起,然後又雙手合十,對著四周膜拜:「謝謝山神爺爺!告訴我娘子在哪裡。」
「謝謝山神爺爺!告訴逸塵娘子在哪裡。」
「謝謝山神爺爺!告訴逸塵娘子在哪裡。」
「謝謝山神爺爺!告訴逸塵娘子在哪裡。」
「噗——」
瞧他憨態可掬的樣子,我再也忍俊不住,「噗嗤」一聲在林間笑開。等我察覺不對,想收回時已經來不及,只得尷尬地朝那人笑笑。他倒也沒有責怪,只是眉頭微微皺起。
傻子那邊,停頓好一會兒,沒有聲響,跟著一聲驚喜叫出來:「山神爺爺,山神爺爺笑了。」
「山神爺爺,山神爺爺笑了。」回音。
聽到這聲山神爺爺笑了,我和他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只是個傻子,不懂期間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