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權利巔峰,慾望之爭 第173章 你的痛苦我的快樂
    四目相接——

    動搖了……

    一路磕磕碰碰。或許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寂靜的歸宿。守著一個規規矩矩的男人,生個活潑可愛的孩子。所謂的幸福人生不過如此,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帳簾嘩啦一聲掀起,身披銀甲的「狗腿子」闊步進了營帳,「萬歲傳旨提審今晨抓獲的人犯,請木蘭軍醫堂下作供。」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司馬寶胤心中一驚,有些擔憂,知道自己錯過了重要情節。

    「清晨,有人趁我熟睡時在湯藥中投毒,多虧萬歲及時趕到,我才得以脫險。」落羽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朝皇帝老子派來的人馬淺鞠一躬舉步走向門口,轉身回望,淡淡說道,「安心養病,我去去就來。」

    軍營裡防備森嚴,士兵們早已個就其位。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中軍帳,人還沒進門就看見了主位上臉色陰沉的拓跋燾。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跪在門旁,下意識地瞄了眼堂下被五花大綁的英俊小生。

    該死!

    醋意大發的皇帝老子忍無可忍地咬緊牙根,大手在面具下露出的半張臉上揉了一把,「軍醫,你可認得此人?」心思煩躁,恨不得直接命人將人犯拉出去活埋掉。

    「忙了一夜,小的煎藥時昏昏欲睡,此人趁機往配有大戟的湯藥中投放甘草。小的當下驚醒,險些被其當做人質脅迫逃亡。幸虧萬歲出手相救,方得脫險。」

    「人犯,你可知罪?」帝王神色輕蔑,「姓甚名誰,如實道來。」

    「罪民無話可說,但求一死。」大義凜然,言簡意賅。

    「何人指使你所為?坦白招認,可免受些皮肉之苦。」大手擺弄著几案上的證物,細細梳理著混亂的情緒,「這寶劍、燈籠,還有帳外的那匹戰馬都是你的?」

    「萬歲要殺便殺,不必多問?」犯人緊閉著雙眼,一心求死。

    雁落羽看了看几案上的燈籠,又看了看冥頑不化的花樣美男,和顏悅色地勸說道:「小的斗膽插言:萬歲惜材,有意放生,俠士不要辜負了萬歲一片仁義之心。」抬頭瞄了眼堂上懶懶坐直了身體的男人,以為得到了默許,再次轉向人犯,「人證物證俱在,萬歲輕易就能找出指使你行兇的幕後黑手。俠士不妨仔細考慮考慮。」

    人犯輕佻唇角,神色輕蔑,看似不以為然。

    拓跋燾十分好奇,以為這顆與眾不同的小腦袋裡又有了什麼鬼主意。揚聲喚來帳下的親軍將犯人押出了帳外。「軍醫有何妙計,不妨與朕說說?」

    「這個人真的不錯,就這麼殺掉太可惜了。」人才難得,大戰在即,長於殺人放火的人才就更難得了。

    一番善意,到了拓跋燾的耳朵裡就全然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逼視著清朗的雙眸,陰陽怪氣地質問道,「軍醫究竟是惜才,還是惜人?」

    「噢——」後知後覺,終於明白他一大早抽的什麼瘋了,指著對方的鼻子半真半假地調侃道,「弄了半天,是吃醋了。」忽然想起某月某日某人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當即借用,「小人善妒,我這輩子最見不得拈酸吃醋的男人!」

    「混帳話!朕會為一名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吃醋嗎?」高昂著欠扁的下巴,死不認賬。

    「你不是覺得自己老了吧?」數落別人短處的時候,往往是在暴露自己的短處。

    「你——」橫眉怒目,恨不能衝上去踹她兩腳。哪兒疼戳哪兒,她就不能收斂一點嗎?他是皇帝啊!

    「發這麼大火幹什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老人家要修身養性,情緒過於激烈很容易爆血管的。」痛快!對方痛的時候,自我才能感到快樂。如他一樣,她也漸漸喜歡上了「折磨他人」的感覺,被壓迫的農奴終有一天會翻身。

    人性通常是黑暗的。世人天生就喜歡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小到一對情侶,對幸福的判斷常常不是依據自己給予了對方多少,為對方做了什麼,而往往是在炫耀對方如何順從自己,為自己付出了多少。

    大到整個天下,判斷成功的標準多半是炫耀自己從他人手中搜刮了多少,佔有了多少;而非為他人創造了多少,奉獻了多少。

    佛說,是人就有殘暴、貪婪而自私的一面,就像卡莉猙獰的臉。

    此生得見邪佞觀瞻酷刑,淫虐女眷,爭權廝殺;往世目睹惡徒洩密隱俬、盜發艷照、虐畜踩貓……

    五濁惡世,諸生愚癡,以傷害、窺測他人的方式滿足卑微的快樂,麻木得就像魯迅筆下圍觀屠殺革命黨人的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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