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25章 愛的陰謀隱身殺手
    宗愛在上百名朝臣的注視之下,一路小跑出了大殿。三步並做兩步飛快地衝到衣衫凌亂的女人跟前。扶起女人顫抖的身子靠在自己肩頭,望著對方鐵青的臉色抹去額上的冷汗,安慰幾句對著行刑的侍衛大喝一聲,「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拿下!」

    殿前列隊趕來一排衛兵,幾名侍衛倉皇跪倒,「公公!這——冤枉!」

    「想好了再說!是何人指使你們這麼幹的?隱瞞一個字,咱家定叫陛下滅了爾等的九族!」言辭隱晦的恐嚇,唯恐在雁落羽面前暴露了自己。他並沒有遵從陛下的旨意,相反,告訴這幾個傢伙狠狠地打。

    「公公……公公……冤枉啊……」不說死一個,說了死一家,左右權衡只能自認倒霉了。大殿外院落空曠,哭喊聲響徹天際,行刑的侍衛一一被衛兵拉出了偏門。

    女人半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下掛著幾點晶瑩的淚滴,虛弱地問道,「公公,陛下會怎麼處置他們?」她的命保住了,那幾名侍衛注定成了犧牲品。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自私,只知道自己的雙手已沾滿血腥。

    宗愛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女人胸口半掩的春光,戀慕、憎恨、無助、無能——混亂的情緒糅雜在一起,忽然很想撲上去褻瀆一番。亦或,將她掐死?

    可他不能,無力挑戰高高在上的君主,他不能為了一時的衝動而丟了性命。

    陸太醫自後宮急急火火地趕來殿前,宗愛第一時間替靠在懷裡的小女人繫好了袍帶。把人交到了對方手裡,淡淡瞥了一眼,轉身步上玉階。

    終於熬過了冗長的早朝,心急如焚的拓跋燾來不及登輦便詢問起那「慘遭非禮」的小女人,「宗愛,與朕細說,出了何事?」

    對方悶頭走路,緘默不語……

    「狗奴才,朕在問話,你聾了?」步輦行至後殿,拓跋燾終於失去了耐性。

    「萬歲!」疾走幾步跪伏在駕前,看上去悲痛萬分。

    拓跋燾心裡咯登一下:死了?亦或,當真遭人凌辱?急不可耐地跳下步輦,躬身湊近對方的臉,「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宗愛連忙抬眼,抹了把眼淚戰戰兢兢地說道,「雁姑娘她——小產了!」

    頓覺五雷轟頂,兩眼直冒金星,背後騰起一片寒意,微微顫抖著嗓音,「書女她,何時有了身孕?」擭住宗愛的視線,驟然暴吼,「太醫因何不報?」

    「許是,漏診了。奴才不知!」心裡暗暗咬牙:陸太醫,你的陽壽盡了!咱家這出苦肉計多半是針對你。另外一部分原因,乃是為了落羽。這宮裡的女人太多,孕育龍種就意味著失寵。你大著肚子的時候,轉眼便會有人奪了你的寵幸。等來年孩子出生的時候,陛下多半已沉迷他人的溫柔鄉里,早就忘了你。

    在這一點上,德妃就比其他的妃嬪聰明。皇上有百八十個皇子公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儲君已定,生子無益。而儲君未定就更不能生。大魏舊制「子貴母死」,一旦生了龍子便有可能丟了性命。想要長期霸佔龍榻,應傚法漢家的飛燕合德,當以色侍君,竭力滿足天子的淫慾。

    「漏診?」拓跋燾憐子心切,殘暴的怒火直衝頭頂:在那奴兒主動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前,他原不希望她懷孕;可那並不意味著別人可以奪走他皇兒的性命!

    「傳朕旨意,太醫陸遜玩忽職守,辱沒皇恩,即日滿門抄斬!行刑侍衛欺君罔上,妄圖凌辱御前書女,午時三刻腰斬於市,抄沒家產,家屬親眷發配軍前,永世不得還京!」

    宗愛領了聖旨,急急忙忙地去辦皇差。拓跋燾回安樂殿換下朝服,翻牆直入驚鴻軒。一推開房門,正撞上臉色慘白的小女人,厲聲責罵,「混賬,傷了身子,還想去哪兒?」

    「去找你,求你饒了陸太醫!」宗愛方才鬼鬼祟祟地把專心診脈的陸遜叫到了軒門外,突然叫隨行侍衛把人綁了去。此時人還沒走遠。

    「休想!速回榻上靜養!」大手一揚,指著側屋的房門。「你何時有了身孕?因何瞞著朕?朕一早就告訴過你,你不是朕的嬪妃,只是朕的奴!身份卑微,不配孕育龍種。」

    「我——」好一個「不配」!當下勾起一片傷心,「我沒有想瞞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大概是在鹿苑的時候。」陸太醫淨身之後一直在養病,而萬歲爺又容不得她算日子。可入宮之後,陸太醫沒有發現她懷孕嗎?為什麼不告訴她?算了,救人要緊。「反正你也不想要這個孩子,沒了不是正合你心意?你就饒了陸太醫吧。」

    「朕是不想要!可除了朕,誰也不能傷那胎兒的性命!朕沒有誅殺陸遜的宗親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猛然轉身逼視著女人糾結的眉心,「你!朕要怎麼做才能換你一顆真心?你為何不肯把心底的秘密告訴朕?」

    「秘密?」疑惑不解。眩暈,虛弱地扶住房門,「我有什麼秘密?」

    濃眉一挑,厲聲盤問道:「比如,你究竟乃何方人氏?朕不想聽故事……」為那夭亡的小生命感到深深的惋惜,在身份澄清之前,他不得不將她看作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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