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禁忌之戀,宮掖私情 第59章 妖言惑眾見血封喉
    天色陰霾,篾簾外浮動著飄渺的薄霧。安樂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錦帳內隱隱傳出低沉的鼾聲。

    「萬歲,該起了,眾位大人已在永安殿恭候聖駕多時了。」老宦官一臉諂媚的淺笑,立在榻邊溫柔輕喚。

    拓跋燾煩躁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將錦被夾在倆腿之間,緊閉著眼睛抱怨道,「為了個沒有影兒的刺客折騰了一晚上,這才睡了一個時辰!朕昨夜裡受了風寒,傳太醫,速喧太子前往永安殿代朕議政!」

    「諾。」

    「等等,速潛人前往太樂署探探那刺客深夜前往是何目的。」

    東宮內的佛堂殿門緊閉,香燭殘冷,龕上的菩薩安詳地閉著眼睛。殿內光線暗淡,感覺有些詭異,隱隱聽到女子嬌軟的呻喑……

    披甲仗劍的侍衛吱扭一聲推開殿門,略顯尷尬地說道,「啟稟太子殿下,玄高禪師來了。」

    「讓他在正殿候著!」四下不見人影,彷彿是菩薩發出的天人之聲。

    「阿彌陀佛,愚僧不請自來,昨夜安樂宮裡出了樁新鮮事不知殿下可否有所耳聞?」說著話,胖大的身子已翩然跨進了殿門。

    幔帳豁然一抖,兩名敞胸露懷的小尼姑緊扯著衣襟慌慌張張地衝出殿外。須臾,拓跋晃悠然繫著袍帶,從幔簾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禪師清晨來訪,本宮失禮了,還望禪師海涵。」

    「呵呵……」老和尚神情譏誚,笑而不答。

    「禪師何故發笑?」扯平衣衫,雙雙出了殿門先後步上迴廊。

    「佛曰: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

    「弟子記得,禪師前些日子開壇講法時似乎提到了『雙修』,『親證』。」

    「呵呵,色/欲乃生死之根。造下淫業,必隨業流轉,永受輪迴之苦。然末法之世,眾生對於種種邪說往往趨之若鶩。法應眾生心而生,因眾生心邪故法邪,此乃眾生共業所感。眾生愚癡,無力分辨法之正邪,由於自心貪執,或貪圖靈異、或貪圖速成,或好走捷徑,於是便容易受人欺誑、炫惡。聽信種種光怪陸離之說,譬如「即刻開悟」,「一世成佛」等等不一而足。太子福報深厚,天資聰慧,怎會連這一點都參不破?」

    太子晃用力點了點頭,釋然一笑,略帶自嘲,「若非大師一語道破天機,本宮險些被邪見所迷。」這老和尚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那『雙修』,『親證』之法是專講給癡愚之人聽的。普天之下貪圖一世成佛的人何止千千萬,愚人見邪法以為有求必應,如此便可將那些癡愚的腦袋聚於門下為我所用。水至清則無魚,若沙門真如佛祖所言那般無垢無塵,世間還有幾人願入沙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從容淺笑,氣度飄逸而高深,「如來出世,謂之佛也。如來入世,轉輪聖王。出世為佛,入世為王。神乎其神,道之然也。太子若乃人間聖王,太子便是入世如來!」

    聞聽此言,拓跋晃心中大悅,爽朗大笑,「哈哈哈,禪師醍醐灌頂,令本宮茅塞頓開。敢問——大師探聽到了什麼新鮮事?」微瞇的雙眼中閃爍著濃濃的好奇。

    「昨夜,宮內驚現刺客,禁衛軍入安樂宮護駕時,但見一名小宦官高臥龍榻。」玄高面若平湖,波瀾不驚。

    拓跋晃一頭霧水,詫異抬眼,忽聽一嗓女裡女氣的怪調飛揚跋扈地衝進耳朵,「太子拓跋晃接旨!」

    該死,又是那伴駕的老閹貨!若有朝一日栽在他手裡,非把他的「驢皮」剝了不可。霎時換上一臉謙卑之色,疾步迎上前去跪聽聖訓……

    怎麼?要他代君議政?不可思議……父皇莫非是真的轉性了?

    日近中天,太樂署裡異常寂靜,不見了往日悠揚的絲竹聲。眼看著兩名小宦官將蘭兒的屍體抬出了寢捨,雁落羽頹然站在廊下沒完沒了地抹著眼淚。

    小妮子八成是替她送了命,昨夜那行刺的黑衣人定是將熟睡在榻上的蘭兒當成了她。屍體的頸側插著一支短小的吹箭,據驗屍的仵作說,為保下手萬無一失,箭頭上甚至塗了一觸斃命的「見血封喉」。

    究竟是什麼人下此毒手,接二連三地想要取她性命?是拓跋丕?亦或是拓跋辰?印象裡除了他們倆,她彷彿沒得罪過什麼人。

    舉頭望向刺客逃逸的院牆,虔誠懺悔:蘭兒,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揚手抹去眼角的淚,強忍著陣陣抽噎,心中的悲傷漸漸化為隱隱的憤怒:安息吧,蘭兒,不會就這樣白白送命的。姐姐一定會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寬慰妹妹枉死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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