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暴躁地撐開死命夾緊的纖長美腿,振奮的情慾遭遇到艱難的阻力。腰身固執地向前一挺,女人隨即發出一聲痛苦地呻喑……
處子?
稍稍撐起健碩的身體,微瞇著邪佞的龍睛,目光掃過滴落在嫩綠草葉上的殷紅血跡——
欺君!
她以為不是處子他就會放過她?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欺騙他!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甚至——一個屈居身下的小女人!身子赫然前傾,如崩塌的巨石般壓向罪該萬死的女兒身,暗藏一絲僥倖,在那副專屬於他的領地上恣意放縱……
「落羽,睜開眼睛!」激盪中,抬起女人痛苦地面孔邪魅沉吟。
George……
睜開眼睛——這專橫的命令已然成了她三年來午夜裡的驚夢。深深挽起眉心,心中暗暗嘲諷著身下灼人的疼痛。這副身子不是她的,她的生命早已被故去的「惡魔」冠上了不為人知的印記,她滴血的靈魂早已隨著逝去愛情飄然散去……
或許,蕭竹已經死了——
在這個遙遠而陌生的世界裡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雁落羽,一個施暴者強迫她認可的名字!
混亂的意志被褻瀆她的指掌撕裂為兩半:半個靈魂固執地抗拒著驕縱的狂徒,另外半個靈魂卻在享受著永遠逝去的那份熟悉;半個靈魂飛昇天際,半個靈魂墜入地獄!
怯怯地將淌著淚水的雙眼張開一條窄窄的縫,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面孔。一樣的驕傲,一樣的霸道……幻想著淚光背後是離人的倦容。
男人壯美的身體驟然繃緊,隨即被如在雲端的鬆弛代替。伏在女人嬌弱的身子上醉了片刻,喘著粗氣張開野性的雙眸,「落羽,不夠,今夜與我回營。」
陌生的嗓音打破了所以的幻想,兩行熱淚順著眼角驟然落向兩鬢:不是席喬政,是放肆凌辱她的暴徒!憤恨地將臉別向一邊,拒絕面對那張盛氣凌人的面孔。
「不許轉頭!看著我!」固執地扳回扭向一側的小臉。
「我怕做噩夢。」下頜微痛,輕蔑地垂下眼簾,唇邊挑起淺淺的譏誚。
男人的笑聲陰鬱而張狂,「不幸,我注定是你一生的噩夢,生生世世的噩夢!賤奴,鞭子會教會你服從!」
她緩緩抬起眼簾,直視對方鄙視螻蟻似的目光,「鞭子?即使是屠刀也嚇不住我!雁落羽只是個沒有靈魂的妖孽,無論你怎樣鞣躪這副軀殼都傷不到我。」她的心死了,為深埋在墳墓裡的愛人殉葬。
「殺你,我有比屠刀更好的方法。山腳下的營地裡有數十名如狼似虎的男子,我想他們對你一定很有興趣。服從我,做我榻下的奴;或者做男人們公用的娼妓。用不了幾個時辰你就會被凌辱至死,那一定比死在屠刀下更有趣。」
脊背發涼,全身的汗毛都樹了起來。對方利用情勢恐嚇,要挾她乖乖順從,根本是個卑鄙無恥的衣冠禽獸!
她該如何抉擇?
違抗他,被幾十個男人活活折磨死;還是做他私人的玩物蜷伏在他榻下忍辱偷生?
不!
她都不選!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結束這場噩夢。這副軀殼原本就不屬於她,對於一個借屍還魂的妖孽來說,死又有什麼可怕?那串舍利子沒有把她帶到離人歸去的忘川彼岸,卻將她帶到了又一個惡魔面前。
蒼天啊,她究竟造了什麼孽?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了,倦了……
女人濕紅的雙眼全無焦點,在固執的鐵鉗下被迫仰起下巴。然而直面他的淡漠眸子裡全然沒有他的影子,隱約感到一絲挫敗,語調誘魊又彷彿是討好,「求求我,也許我會格外開恩?」一時間難以適應這份陌生的失落感。他拓跋燾半生征戰,平柔然,降善鄯,蕩平大漠,統一中原,怎能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輕賤?
她淡淡開口,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未見一絲風波,「把我丟進狼群裡吧,在幾個時辰之內被凌辱致死,總好過被你這種禽獸折磨一輩子。」腦海裡幻想著五花八門的死法:奪劍自刎,撞牆碰柱,咬舌自盡,投火自焚……
女人出乎意料的選擇瞬間引爆了蛟龍心底狂暴的火山:不過是個信手拈來的玩物,居然弄得他陣陣傷心!猛一低頭,伏上嬌艷的胸口狠狠發洩著蒸騰的憤恨,皮肉分離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爆虐的薄唇邊留下一抹猩紅的血痕,「賤奴,膽敢忤逆犯上!回到大營,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狠狠推離女人微微抽搐的身體,逕自穿戴起散落在草地上的褲褶袍帶:他一心想給她寵幸,對方卻接二連三的欺君!而他拓跋燾可以負載天下、澤被蒼生,單單無力負載一顆女兒心。
刺目的猩紅順著胸前的溝壑靜靜流淌,女人的額前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恍惚之中裹在赤紅大氅中的身體被盛怒之下的男人氣勢洶洶地丟上馬背。對方腳下一彈,利落地翻身上馬,轉頭之間瞥見落在土崖上的一隻孤雁。「漸鴻於陸,征夫不歸。」雙手勒緊韁繩,低沉輕歎。喝馬揚鞭向著方山腳下的大營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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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漸於陸*
出自《周易·漸》:剛而不中,漸之太高,如鴻漸於陸矣。陸為平頂之大山,漸之於陸,失其自卑登高之序,急欲成功,陰陽不和,涉假傷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