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妖獸都市,愛恨糾葛 第21節 終極溫存一世別離
    一場纏綿的雲雨過後,蕭竹徹底放鬆了情緒,蜷縮在情人懷裡昏昏睡了過去。席喬政輕撫著光滑而妖嬈的脊背,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將床邊的抽屜拉開窄窄一條逢。心中暗自盤算:派出去的人馬在廣州打聽到了那個葉姓男子的下落,對方今晚即將抵達溫哥華,誤會一旦解除,從今往後再不需要這副手銬了……

    不知睡了多久,夢中的蕭竹被那首熟悉的《鴻雁》驚醒,吃力地張開雙眼望向窗外,暮色褪盡,太陽已經落下了西山。

    薄入蟬翼的屏風一時間引發隔世的錯覺。對面那個一身黑袍,挽著高髻的背影是誰?不像是席喬政,彷彿是個古人。

    男人緩緩站起身,輕舒廣袖。束帶流光,環珮作響……

    望著模糊的背影出神,忍不住怯怯地輕喚,「George?」半夢半醒,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醒了?」男人應了一聲,舉步走出屏風背後,的確是一身睡袍的席喬政。束帶的流光,環珮的碰撞大概來自他手中晶亮圓潤的舍利串珠。

    蕭竹撇了撇嘴角,暗暗發出一聲輕笑。十分佩服自己的想像力,多半因為最近翻了幾頁那本擱置了N多年的《北魏太武帝》。

    男人坐在床邊,將珠串塞進她手裡,「你父親的東西還是由你來保管。」

    「既然父親把它送給了你,它就屬於你了。或許,是緣分……」

    「我們倆還分彼此嗎?我算不上虔誠的信徒,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處。」

    接過串珠,揚手掛在他赤露的胸前,「帶上它,佛祖會保佑你平安!父親把它送給你之前,即使面對槍林彈雨都沒有遇到過危險。」

    男人微微一笑,戀戀不捨地撫過她的臉頰:一輩子這樣下去該多好啊?「該走了!我會盡快把那個姓葉的帶回來,向你證明我的清白。」穿起衣服闊步出了房門——

    誰料回來的時候人已躺進了棺材……

    狄威將那串帶血的舍利子交還給她,眼眶微紅,嘴裡好容易崩出幾個字,「George他……送去了醫院……可惜,已經晚了……」

    蕭竹霎時昏厥。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乎?三年的痛苦她都忘了嗎?

    醒來之後,像受到了強烈刺激的精神病人一樣喃喃自語:席喬政,你說過要帶那個姓葉的回來向我證明你的清白,可你沒做到!我恨你!你是個大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無心過問那個證人的死活,與她朝夕相處的「魔鬼」已經死了。即使他是殺死她父親的嫌疑人,她還是忍不住想哭。淤塞在心口的混亂情緒無從宣洩,怎奈欲哭無淚,一連幾日不吃不睡,獨自坐在矮几旁,靜靜望著手中的舍利珠串發愣……

    大屋古香古色的中廳一夜之間變成了靈堂,正中擺著半掩的棺材,聯合社團的各派人馬來來往往,等待著略顯倉促的發喪下葬。

    狄威踏著冷月的清輝來到席宅,失魂落魄的蕭竹依舊坐在窗下。弄清了對方的來意,跟隨他來到夜色下寧靜的海港,步入一艘小艇的底艙。

    一名身受重傷的華裔男子窩在角落裡,不停地打著哆嗦。從狄威口中得知,他就是席喬政拼了性命救下的葉姓男子。

    蕭竹湊上前去,聽對方斷斷續續地講述著那段埋藏了多年的往事……

    父親在與席喬政幾次詳談之後,頗為賞識,引為知己。漂泊海外多年,看厭了華人各幫會之間的爭鬥,以為協議加入聯合社團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炎黃甲冑,同根同宗,傳承著龍的血脈原本就是一家人。結束內訌,兄弟相親才有跟當地的鬼佬一爭高下的可能。

    然而,一部分人並不希望跟隨父親加入聯合社團,他們以為那等於出賣幫會,將他們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於人。他們更不願意跟彙集了一幫烏合之眾的大圈幫合作,跟那些偷渡來此的大陸人搞在一起只會亂了規矩,壞了幫會的名譽。

    於是,有人出錢買兇,將一場槍殺嫁禍給了席喬政。這樣以來,會有更多幫眾因為仇恨而拒絕加入聯合社團。

    被清理門戶的叛徒因為尚在大陸的兒子身染病重急需用錢,明知是死路一條,還是接下了這單買賣。對方計劃回國並非為了逃避追殺,而是為了將那筆「救命錢」交給遠在大洋彼岸的妻兒。擔心自己沒命回去,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臨行前將事情的經過,銀行的賬戶密碼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叮囑萬一遭遇了不測,委託他將那筆錢帶回廣州交給對方的妻兒。

    男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瞳孔漸漸放大,眼看就要斷氣了。蕭竹趕忙湊上前去提高嗓門吶喊,「你有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在半路上阻截你們?」無疑,兇手急於毀滅證據,殺死席喬政和殺死她父親的是同一夥人!

    「我不知道……保鏢,都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沿著小巷……逃……一輛車……截……截住……台灣國語……帽……帽子……」話說到一半,身子用力一挺,大睜著雙眼艱難地嚥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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