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推開門出了房間。
她愴然欲涕地模樣完全印入了他眼底,儘管他無數次幻想過擁有她的瞬間,儘管他吻著她嬌美的唇瓣如何的欲罷不能。
但是,讓他痛苦到絕望的事實在他心底一寸寸的割裂著他的靈魂。
不是他不愛,而是他不敢愛。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想。
原諒他的絕情,小邪,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或許你會永遠不會原諒這世上只愛你一個的皇脯夜君。
皇脯夜君一夜未回臥房,皇脯邪沒有離開他的房間,只是蜷縮在床上一直抽泣到睡著。
夢裡有一個冷魅的身影一直追隨著她,她向朝著她一直微笑的夜君伸出手,她呼喊著,救她,救她,她怕那團漆黑的身影,像要瞬間吞沒她全部靈魂的黑洞。
睜開眼,卻是燦爛的陽光。
正午了,她睡到了正午。
「夜君!」突然她想起來夜君今天要出國,穿上衣服便奔了出去。
「依依!夜君呢?」她焦急地到處尋找著他的身影。
依依正在收拾房間,聽到她的呼喚,便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低聲說:「夜君剛出去!」
「哦!」她急忙奔回房間,胡亂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拎著箱子便奪門而出。
「依依!別攔我!」
依依看著她篤定焦急的眼神退到了她身後,見她飛鳥般的鑽進了正駛過來的邪公主私人司機。
等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
好像他這一去,從此她就會失去他一樣。
「夜君,該登機了!」
專機前仍遲遲佇立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城堡某處的夜君,目色有些蒼白。
他一整夜地將自己反鎖在隔壁的房間,那聲聲低泣有著無比強大的穿透力,穿透了隔音極強的牆壁傳到了他的耳際。
這一周,他該冷靜下自己的心了。
陽光照得他俊美的臉有著強烈的刺痛感,連他緊繃的神經彷彿都刺痛般的聽到一陣疾呼,接著一道如墜落的陽光般絢麗的身影瞬間奔進了他的懷中。
「夜君!帶我去好不好!我會乖乖的,不會影響你的!」
那一瞬間,他好像什麼都沒想地拉起她的手一同走進了豪華專機:「嗯!」
那雙企求的雙眸,讓他再也說出半個不字。
一路上,小邪興奮地只是緊緊地摟著夜君的胳膊,靠在他肩頭想著隨他一起出行的日子一定很開心。
「夜君!謝謝你!」她甜甜地衝他笑著。
傻瓜!皇脯夜君抓起一旁的衣服覆在她肩頭。
她慵懶地鑽到他懷中,頭枕著他的腿,微揚著唇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著了。
夢中很安靜,有鮮花,有城堡外一望無際的草坪,有郭敬明筆下那流動的風景—香樟樹密密實實地遮住了陽光,投下的斑駁的樹影間有一抹純白的身影翩翩起舞。
回眸處,一團藍寶石般的光線映在她紅潤的面孔上,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像有著看不到的介質,將那束陌生而又明亮的光線直直的射到了她的心裡。
那一瞬間,她聽到自己的心在說:「小洛宸!媽媽好想你!」
之後,那一聲聲「洛宸」彷彿在空谷上空不住的盤旋。
「洛宸!」
「洛宸!」
她伸出手卻只抓住了飄浮的塵埃。
她陡然地睜開眼睛,卻見夜君俊美的面孔上染上了淡淡地哀傷。
而她已經睡在豪華的總統套房的大床上。
她有意無意地輕輕揩著額際的薄汗:「夜君!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呃!」夜君起身走到大的落地窗前,望著遠處隱約的峰巒疊嶂。
他開始後悔,將她帶回到這裡,曾經她差點丟了性命的地方。
如今她有了新的生活,可是她卻遺忘了所有記憶,包括那些美麗的和骯髒的。
突然,他的腰際環上了雙小手,漸漸地收緊地將自己的身體密密的貼著他寬闊的脊背。
「是不是小邪又說錯什麼了?」她仰著好無辜的小臉兒,生怕自己再惹他生氣一般地紅著眼眶。
他覆上腰間泛白的小手,移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有他愛她卻不能愛的心,那裡有疼到讓他失去了陽光的種子。
一點點地生根,扎進了他心底。
「夜君!我以後都乖乖的,聽你的話。」她收回手,轉過身不敢再對上他如深潭般清徹的眸子:「我這就回自己的房間!我保證以後不再踏進你的房門半步!」
只要他不再氣她!
只要他不再用那麼痛苦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戀著他,她愛他的,可是卻不明白自己與他纏綿時會喊出其他人的名子。
她咬著唇告訴自己不准哭,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下一秒,她的腕被一隻大手收緊。
緩緩地,她轉回頭,還未看清夜君的面孔。
她就被襲捲入他的懷中,密實地讓她幾近窒息的擁抱,她竟然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
「小邪!我愛你!很愛!很愛!可是!……」
「夜君?」
「可是!就像哥哥愛妹妹一樣,我能給的只有這些!」 夜君撐起她的肩膀,看向她迷茫的眼神深處。
「哥哥?妹妹?」她僵硬了片刻的唇角,突然笑得很無助:「夜君在開玩笑嗎?雖然我們都姓皇脯,但是我們並不是親兄妹,這不是你說的嗎?」
「小邪!我—」他喉結巨烈的起伏著。
「夜君!」皇脯邪摀住耳朵打斷他的話:「不要聽!不要聽!夜君你就是不喜歡我!你就是討厭我!就是嫌棄我!就是……」
「唔……」下一秒,他封住了她柔軟的唇。
一滴晶亮的鹹鹹的淚順著彼此顫抖的唇瓣融進了口腔。
「我也愛你!我愛夜君!很愛!很愛!」她抽離了唇瓣,彎著澄亮的水眸環上他的脖頸。
天邊漸漸暗沉下來,室內只有透過窗紗透進光線打在彼此的面頰上。
有著淡淡的憂傷,在她覆上的唇瓣上完全化成了極致的誘惑。
越要極力抗拒的情感,卻如決堤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感覺那殘剩的一點點理智,隨著她的心跳的柔軟漸漸潰堤。
他錯了,不該帶她一同出國。
他錯了,不該容忍她再次攀上他的身體。
他錯了,甚至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