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還偏不給。說著我便把那墜子順著窗戶扔到了窗外的草叢裡,寧廣忙躍窗出去,在草叢裡翻來覆去的找,彼時天空一片澄淨的藍,太陽把那藍色照射得明亮而耀眼。幾片白雲,在天際悠悠然的飄蕩著,帶著一份懶洋洋的、舒適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意味,從天的這一邊,一直飄往天的另一邊。我歡快的笑聲在寂靜悶熱的天空下飄蕩,那種屬於青春的、屬於陽光的、屬於天空般遼闊的喜悅,如潮水般無拘無束,寧廣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也跟著開心的笑……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玉珮仍在,斯人已去!
寧遠把自己腰間一直佩戴著的那塊早就破舊了的玉珮摘下來,緩緩的放在寧廣的手裡,又將那早已僵硬的手指攥緊。
番王在一旁並不說話,只沉默的坐著,寧遠擦擦眼角,方轉過身,面向番王,硬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沉聲道:綏南王捨生取義,維護兩邦友好,之前,雲碩遼公主遠嫁中原,為兩邦的和睦做出了貢獻,如今,朕亦決定讓朕的義妹遠赴西藏,嫁於番王第二子格桑,繼續作兩邦友好的使者。
番王有些沉痛的抬起頭:我之所以退兵就是因為寧廣臨死前對我說的話,我信任他,所以信任遼兒是自殺,如此我也不需要和大信王朝反目為仇,現在我只希望皇上允許我把遼兒的屍骨帶回西藏。
寧遠不免有些悲痛:藍翎生前備受太后喜歡,與大家也都和睦相處,尤其是德妃,二人情同姐妹,常在一處嬉笑……
我聽到這話,聯想起藍翎的猝死,更加悲從中來,寧遠定了定神才說:朕決議將藍翎和寧廣合葬在我大信王朝的皇家陵墓之內,希望番王能夠理解我們對藍翎的情感。
番王走到寧廣的靈柩前:合葬?這是不是遼兒和寧廣的願望?寧廣臨死前還說「藍翎在地下冷不冷?」,遼兒生性倔強,敢愛敢恨,即便是死也只鍾情一人,合葬吧!如果這是遼兒的願望,那就合葬吧!
說到這裡,番王踉蹌了一下,寧遠也顧不得禮數忙過來攙扶,番王老淚縱橫:我不明白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為何遼兒從你的妃嬪搖身變成王妃,我只知道你沒有照顧好她,沒有照顧好!
寧遠仰天長歎了一下,才說:朕沒有照顧好任何一個人,無論是寧廣還是藍翎,朕愧對他們,但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堅定地看向我,我忙伸手過去,撲到他的懷裡,我努力的鎮定自己的情緒,安慰說:番王,拋開禮數,您也是我們的父輩,我們代替寧廣和藍翎好好待您,請您節哀順便!
番王略微抬頭看了我一眼,強忍住悲痛,問道:德妃娘娘真的與遼兒情同姐妹?
寧遠聽後,唏噓了一下,方說:是朕的皇后給番王寫的那封信吧!如果不是皇后的親筆信函,以番王的謀略,又怎麼會輕易出兵呢?皇后已經被朕禁足在永壽宮
番王到底是蠻荒之人,一聽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皇后,便忽然跪下,粗著嗓子要求:請皇上將貴國的皇后交給臣處置,臣信任她的一國之母風範,才會不假思索的相信了讒言,挑起兩國爭戰,如今造成如此惡果,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貴國皇后也決不能輕饒,臣願意自行退位以示懲罰皇上既然龍恩浩蕩,將義妹許配給臣的二子格桑,臣便將王位傳於他,以示臣對大信王朝的忠誠,但請皇上將皇后交給臣處置,臣若能得償此願,死也瞑目!
聽到番王的肺腑之言,我不禁看向寧遠,一方是自己敬愛的年邁的母親,一方是誠懇的,對大信王朝表示出衷心的西藏番王,寧遠該如何懲治皇后才能讓兩方都滿意呢?
寧遠吸了口氣:這個要求朕不能答應你,皇后再該死,也是我大信王朝的皇后,她的懲治也只有我大信王朝能夠裁決,正如之前番王三十萬大軍逼朕交出德妃一樣,朕要維護國家的尊嚴,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大信王朝的人犯錯自有我們的律法來懲處,番王請放心,朕定會懲治有罪之人。
寧遠說著便要扶起番王,誰知番王雙手抱拳,硬是說:如果皇上覺得小王退位還不夠表示小王的決心的話,小王寧可請死,只請皇上將那女人交給小王處置!
寧遠不禁震驚,微微有些發怒,卻也很快的理解了番王的心情,因而只好說:番王,這件事情咱們需要從長計議,皇后,朕是決不會交給你來處置的,我大信王朝的人,自有我們的律法來管教,朕也不會輕易饒恕兩國的罪人,番王請放心,朕定會給番王一個滿意的結果!
番王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和不甘,他粗著嗓子說:臣是魯莽之人,不達目的決不善罷甘休,如若皇上不答應,臣定會三十萬大軍再次壓境,只求交出罪人。
寧遠震怒:大膽番王,竟敢威脅朕!
我忙暗中捏寧遠的手,寧遠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情緒,他嚴肅的說:朕再說最後一遍,皇后將我大信王朝的安危玩弄於股掌之間,危害了兩邦的友誼,她的確是兩邦的罪人,實難饒恕,可既然她是我大信王朝的人,朕就不能將她交給你,朕並不怕你的威脅,也不怕你的三十萬大軍,朕之所以一直與西藏交好,完全是採納寧廣的「國,以民安居樂業為首任」,如今寧廣已經陣亡,朕自然會將此話視為他的遺願,繼續實施下去,但朕也不會因此放棄國家的尊嚴。
番王聽到寧遠提到寧廣,微微的閉了一下,半晌才不卑不亢的說道:那麼臣要求皇上立刻下旨斬殺皇后,臣要在遼兒和寧廣的葬禮前為他二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