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心痛的抱住我,歎氣:朕也不想這樣對待她,無論多少世,她依舊愛別人!
我一怔。原來寧遠不殺她是因為她是婉瑩。我不禁覺得好笑,寧遠呵寧遠。你真的這樣傻,分不出真假?
我苦笑著說:皇上還以為德婉是婉瑩皇后嗎?
寧遠看著我,我無限悲哀的說:皇上就是這樣深愛婉瑩皇后的嗎?竟然分不出真假?
寧遠皺著眉頭:你……
我的腦海中忽然湧現了好多人,她們不停的提醒我皇上對我的疏忽和保護不周,我終於說:寧遠哥哥,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湖邊相遇?我掉到水裡,被你救上來,從那之後你便總是板著臉要我與你學游泳?你可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要把皇宮的床都靠在左面的牆上?你可還記得大婚之夜你說過你會盡最大的努力愛我?
你是誰?寧遠使勁的握住我的肩膀,怒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知道當年的事情?
我苦笑:我是誰?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卻始終不知道我是誰?我真悲哀,我終於愛上了你,而你卻不知道我是誰?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以去問德婉,看她是否對我們當年的事情瞭若指掌?
寧遠忽的推開我,不停的搖頭: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們到底是誰?他站定,忽然逃也似的衝出德秀宮,我抑制不住的笑,寧遠呵寧遠,我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真相是對是錯?讓你再接受另外一個婉瑩必定是萬般困難的吧!
我看向窗外,看妖嬈的花朵綻放,看初夏和煦的陽光,看那一切與我無關的花紅柳綠。
豆兒回來報:剛才來人說,皇上並沒有去德陽宮,想來也是沒有質問德嬪。
我笑,還真是不出所料,以寧遠的脾氣,斷然不會讓自己知道真相,變得更加狼狽吧!
我說:去給皇上帶個話,就說午時婉瑩約他在老地方見。
這個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我與寧遠婚前曾經有一個相約見面的地方,那時候我總是無法完成師傅交給的作業,寧遠便偷偷幫我,並在老地方把寫好的手稿交給我。
我粗略的打扮了一番便去往慈寧宮東苑的月牙門之下,耐心的等待寧遠。也許他根本不見豆兒,也許他根本就不會來。但我要等下去。
午時漸漸接近,日頭變得毒辣,我翹首望著,卻不見伊人的蹤影。
忽然身後一陣腳步聲,我以為是寧遠,欣喜回頭,卻是芳修華,她笑著說:是皇后告訴我這個地方的,你以為沒有人知道這裡?
我知道事有變化,忙問:有何指教?
哼,你是妃,我是修華,指教不敢,是皇后要我來請你去養心殿。
我問:所為何事?
芳修華笑:你以為我只向皇后提供一條路走?震遠將軍也在,你去了便知。
到達養心殿,寧遠正氣的發抖,見到我來,指著我的鼻子道:好,好,難怪你們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甚多,原來都是榮嬪搞得鬼。
我問:皇上何出此言?
寧遠扔給我一個奏折,上面赫然寫著震遠將軍名號洩露天機的事情。
我一驚:皇上信這無稽之談?
皇后道:妹妹,你向來溫柔賢惠,想來也是被逼無奈,如今說出真相,皇上定不會為難於你。
我笑:姐姐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呵!
剛說完,德嬪也被人帶進來,見了父親還沒弄清楚情況便哭鬧著:爹爹救我!
寧遠道:你們都自身難保了。我問你,你到底是誰?
德婉說:我是婉瑩!
寧遠大笑:大家都說自己是婉瑩,可我的婉瑩早就死了,秦不達,都是你養得好女兒。我的婉瑩早已不再這個世界上了,無論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了。
寧遠哀傷的說完,忽然又看向我:為什麼你也騙朕,你是朕唯一一個動了真情的女人,因為你,朕還懷疑自己對婉瑩的感情,真可笑,可笑!
我頓時淚流滿面,原來你是愛我的。
我坦然地看著寧遠:皇上誤會晴兒了,晴兒也不為自己開脫,只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皇后搶先說:哼,這種逆反之罪自然是滿門抄斬。
我笑:敢問震遠將軍這個名號是誰賜予的?
皇后道:先皇!
我大聲說:大膽,先皇的決定也是你敢質疑的?
皇后一愣,德婉卻不合時宜的哭鬧起來:逆反?我不知道什麼逆反,都是爹爹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皇上,你不要殺我,皇后,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
秦不達難以置信的看著德婉。我站起來,走到秦不達身邊扶起他:你從來不把如婉當作女兒,卻疼愛這樣一個刁蠻任性沒有良心的人。
秦不達老淚縱橫。我笑著問寧遠:你心目中的婉瑩就是這樣貪生怕死的小人!
寧遠無助的扶住案台,以支撐自己。他道:沒有人可以誣蔑婉瑩,震遠將軍為國立過汗馬功勞,可惡的是你們這兩個女人,竟然把朕耍的團團轉。來人呀,把這兩個女人打發到回心殿,賜毒酒白綾!
德婉一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我死死的盯住寧遠,忽然笑說:你又要殺死我一次。
寧遠看著我,我蹲下要扶起德婉,卻被她一把推開:都怪你,都是你……
我無奈的歎氣,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寧遠一眼,又看了皇后一眼,忽然覺得一切很可笑。
忽然,養心殿門口一個聲音大聲說:慢著,皇兄,你好糊塗!
我淒婉的看向寧廣,難過得搖頭:多說無益,我就去等死吧!
寧廣急切地說:皇上,可還記得臣說婉瑩就在這宮中?晴妃就是婉瑩,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寧遠頓時後退幾步,皇后也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半晌忽然笑:難怪,難怪!